下一秒，一道天籟便從手機的揚聲器中潺潺流淌而出。
本來還有些雜亂聲響的機艙,瞬間沒了聲音,所有人，哪怕是還在駕駛座上的飛行員，也是一臉地恍惚。
為什麼世界上居然還可以有如此悅耳動聽、打動人心的音樂？
音樂過於好聽,在其他場合沒什麼問題,但是在直升機上外放什麼的,伴隨而來的後果,也是極其嚴重的——
直升機再也不受駕駛員的控製,一個震顫之後,就朝著底下的大廈直直地撞過去。
要不是Joker及時從伊妮德的歌聲中清醒過來,並搶過駕駛位，怕不是全直升機的人今天都得葬身在這個沒有伊妮德的地方。
真要是全栽在這裡,Joker覺得自己都沒臉做哥譚的地下犯罪之王。
轉頭瞧著這群人還沉浸在小天使的歌聲中,Joker心底就是不爽：“我說你們，一個個地能不能認真點,不要總是分心……唔唔唔！”
哈莉捂住了他的嘴,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周可兒，你彆說話打擾我聽小天使的歌！”
貝恩更是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緊緊抓著他的胳膊,兩眼亮晶晶地盯著他：“Joker，這是誰的歌？快快快，快告訴我！”
這麼好聽的歌，他一定要知道歌手！
Joker一手撕下哈莉的手,另一手將音樂按了暫停。
他斜眼看向學人少女捧著大臉的辣眼貝恩，用鼻子哼了哼：“告訴你，然後呢？”
貝恩連思考都沒有，直接將所有的心思說了出來：“然後成為粉絲，買專輯打榜聽歌啊！”
等一下，這家夥為什麼這麼熟練？！
Joker摸了摸下巴，看著突然少女的貝恩，一個從沒出現過的想法，忽然就浮上心頭。
隨著小天使的名氣一步步增大，以後沉迷小天使歌聲的粉絲也會越來越多，哪怕是他們這種世人口中的超級惡棍也不會例外，甚至可能會更加瘋狂。
既然是超級惡棍，就不會有任何的道德底線。
這些都不可怕，但就怕什麼時候這群混蛋為了追星，跑去打擾他們可愛的小天使。
畢竟都是同類，他太了解自己，也太了解那群家夥了。
大家本質都一樣，為了追星，絕對會不擇手段，那麼就必然會出現讓小天使感到困擾的情況。
萬一小天使又被這群王八蛋弄得像一開始那樣不唱歌了，那他們這些人該怎麼辦？
不過，如果真的有不怕死的去打擾他的小天使，那他一定會讓那人體驗一下哥譚地下犯罪之王的手段，譬如……笑氣什麼的可以來一打？
這種時候，Joker突然就想規範一下這群同類，或者說，稍微約束一下，至少不能讓他的小天使感到困擾。
比如……
“我們創建一個小天使的超級惡棍粉絲論壇吧！”
貝恩一時間沒追上Joker跳躍過大的腦洞：“啥啥啥，啥玩意兒？”
哈莉奇異地和Joker的想法接軌了。
“天哪甜心，你這個想法妙啊！”哈莉直接陷入了幻想：“說真的，到現在我居然都沒找到小天使的粉絲論壇，明明彆人家都有。如果MR.J你創建的話，那到時候大家一起在論壇上分享小天使的最新動態，還可以一起去給小天使打榜、搶專輯、壓黑評，簡直不能更讚啊！”
聽到她的想法，Joker就是一愣。
他剛剛還真沒想到這一步，不過，哈莉的這個想法卻是很有可實施性。
毒藤卻是敏銳地捕捉到了某些重要的詞彙——
“超級惡棍？”
Joker摸了摸瘋狂上揚的豔紅唇角：“沒錯，隻有我們這些supervilin才可以進的論壇。”
艾薇思考了一瞬，就點頭了：“想法不錯。”
要不是她的植物大軍沒法使用論壇，艾薇甚至思考起了創辦一個植物大軍版本的粉絲論壇。
哈莉笑嘻嘻地將腦袋靠在Joker的肩膀上：“親愛的，人家也覺得不錯呢~”
“行，那就馬上開始動手做！”
唯有回旋鏢沒聽懂這群人的討論，甩了甩自己剛剛有些被撞得發昏的腦袋，這才忽然想起來另一件事：“等等等等，你們還記得你們現在還在直升機上嗎？！”
所以，現在怎麼在這兒動手做什麼勞什子的網站？！
所有人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下之後，又齊齊一秒恢複，並唾了他一口：“就你話多！”
回旋鏢委屈地對手指，小聲嘀咕道：“我、我不就是提醒一下嗎，這麼凶乾嘛……”
然而，這次卻沒人理他。
周可兒等人忙於構架論壇，貝恩則全副身心沉淪在伊妮德的歌聲中。
——沒錯，他將手機從合作夥伴手裡搶了回來，現在正自己一個人抱著小手機，默默聽歌。
至於論壇什麼的，貝恩並不放在心上。
*
海底，亞特蘭蒂斯。
“我要去岸上呆些時間。”
奧姆看著鏡中的倒影，忽然開口。
在他身後的維科臉上表情卻忽然有一瞬的慌亂閃過：“我的王，您為何要去岸上？”
說好的最討厭陸地人的呢？現在急吼吼的過去，他還沒來得及通知他的徒弟，萬一兩人就這麼在陸上碰見……
想到這種可能，維科就是一個冷戰，然後試圖開口打消奧姆的這個想法。
孰料奧姆沉默片刻之後，又開口道：“維科，我隻是通知你一聲，並不是來跟你提意見的。”
當然，討厭陸地歸討厭，但是有伊妮德這位族人在，他覺得他還是可以勉勉強強喜歡一下她在的那一小片陸地的。
嗯，他隻是為了勸說對方回到海族，才不是因為喜歡對方的歌聲才特地趕去陸地呢！
絕對不是！
奧姆望著鏡中帥氣逼人的倒影，如是想著。
得，維科這下確定這位的想法肯定是不會動搖得了。
想到這，維科隻能垂下眼簾，並默默在心底思考應該如何以最快速度，將奧姆要去大陸的消息傳遞給自己的徒弟。
實在不行，就隻能拜托奧姆的那位未婚妻……？
*
伊妮德重返校園後，果不其然地收到了來自老師和同學們的熱烈歡迎。
哪怕是課間，都有一群人團團圍著她，密不透風。
芭芭拉戈登看著伊妮德，想著她曼妙的歌聲，不動聲色地將圍在她身邊的學生擠開，又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一張專輯，遞到伊妮德的麵前：“伊妮德，請問你現在能幫我簽個名嗎”
她的眼神有些漂移，右手不自在地握緊，放在唇邊：“咳，實不相瞞，我父親他本人是你的粉絲，但是他一直找不到能夠找你簽名的路子。”
上次她老爹還衝去小天使的家裡，試圖求到一個簽名，結果小天使正好去歐洲巡演去了，這種運氣，簡直就是萬年難遇。
可惜，一旁她的學生們毫不猶豫地戳穿了她的“謊言”：“老師，你好狡猾啊！明明自己就是伊妮德的粉絲，還非要扯上自己的爸爸！羞羞~”
“就是就是，還是我們坦率，我們自己就是伊妮德的粉絲~”
芭芭拉情不自禁翻了個白眼：“喂喂喂，你們這群小兔崽子，這麼不給你們老師我麵子，真的好嗎？！”
學生們笑嘻嘻地回她：“除非老師你把小天使的專輯送給我們，我們就給你麵子。”
好嘛，原來這幫小王八蛋是覬覦她的那張現在已經基本買不到的專輯。
芭芭拉趕緊衝這幫子調皮搗蛋的學生們，嫌棄地擺擺手：“那你們可趕緊滾蛋吧！伊妮德的專輯我家就這麼一張，還是我老爹好不容易搶來的，你們就彆想了。”
連她自己都沒買到，現在能碰一下這張被她親爹寶貝的不行的專輯，完全是借著小天使班主任的身份的光，不然，她就是他的寶貝女兒都不給碰。
學生們壓根不怕她：“噫，才不要呢，還不知道小天使什麼時候又出去表演了，我們沒有專輯也就算了，不能連簽名也沒有吧！”
看著這副師生和諧相處的景象，伊妮德的心情也更加地好了，眉眼更是彎成了兩彎俏麗的月牙。
“彆著急，你們一個一個來。每個人都有份。”
不就是簽名嘛，整個班上也就二三十人，完全沒得問題~
而就在伊妮德看不到的角落，一道瘦弱的身影正站在陰影裡，默默地注視著她的側顏。
“不行，現在還不到見她的時候……”
“伊妮德……”
這道身影喟歎一聲，然後才斂下眉眼，決然地離開。
*
與此同時，伊妮德的同班同學們像是說好了似的，不約而同地在各種社交網絡上曬出了自己和伊妮德的合照，以及她的簽名。
這讓其他人，尤其是哥譚以外的粉絲們，更加地羨慕嫉妒恨了。
“頭一回恨自己不是哥譚人，不能和小天使做同學，就連處在同一個市都不行，好難過啊！”
“我現在移居或者申請留學去哥譚，還來得及嘛？”
“樓上的，你不怕死就放心去，絕對沒問題。”
“嗬，樓上的，我也是哥譚人，你彆把哥譚形容得這麼可怕好不好？我們哥譚可是有蝙蝠俠呢！”
“看著這些簽名照，我哭得好大聲。為什麼小天使不是我們紐約人？”
對啊，為什麼小天使不是他們市的人？某些市長們還真的有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
於是，還真出現了幾個其他市政、府的工作人員，給伊妮德發送去他們市永久居住的邀請。
邀請的條件很誘人——隻要伊妮德願意長期居住在他們市，他們就可以給她頒發城市形象大使的稱號，還有一係列的補貼和優惠政策。
不說伊妮德，反正傑森是很心動，但是想到蝙蝠俠的羅賓，他又瞬間沒了興趣。
“我覺得哥譚挺好的，至少有蝙蝠俠，如果蝙蝠俠去其他地方，我也跟著去。”
伊妮德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並不說話。
而遠在紐約的斯塔克在無意間知道其他市政府發出的邀請後，頓時覺得這個主意簡直完美，當即也迫不及待地在推特上艾特了伊妮德。
【全美最帥的單身貴族：小天使，你來紐約永久居住，彆說吃喝斯塔克集團全包，就是出專輯、開演唱會的錢我們斯塔克集團也全包。】
這條推特一出來，一大批聞風而動的網友就迅速趕了過來。
評論區也一秒鐘就被紐約市和哥譚市兩方人馬齊齊占據。
紐約的粉絲們齊齊為他們的鋼鐵俠呐喊助威——
“熱烈歡迎小天使入駐紐約市。”
“感謝鋼鐵俠先生將我這麼久的心願說了出來。”
“隻要小天使在紐約長期定居，我就敢去白宮門前果奔十圈！話我就放在這兒了！”
“樓上是個狠人，為了表示支持，我決定幫你把地址增加一個，比如斯塔克大廈周圍一百圈。”
“樓上的，你才是個魔鬼吧？？？”
而自詡為伊妮德的“娘家人”的哥譚粉絲，卻直接炸毛了。
“滾滾滾，你們紐約都這麼多超級英雄了，彆想把我們哥譚的小天使也弄過去，那也太不公平了！虧我還一直喜歡你和蝙蝠俠！”
“就是，我們哥譚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小天使，你們紐約人還要把人搶過去，這還是人做的事嘛？！”
到了最後，硝煙味越發濃重，兩方人馬就差順著網線爬過去當場乾一架了。
沒多久，這條消息被歌譚市政、府內部小天使的一位男粉絲知道後，他瞬間就急了。
顧不得其他，他當即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市長的辦公室，就將手機遞到了對方的麵前。
“市長，我們不能再拖延了，再這麼拖延下去，我們的小天使就要被人搶走了啊啊啊！！！”
哥譚市市長懵了一瞬，下意識地拿起麵前的手機，看到斯塔克的那條推特後，當即憤怒地將辦公桌拍的震了幾震：“那幫子紐約人居然敢跟我們搶人！”
“快，你趕緊再去聯係一下伊妮德本人！”
等到這個男粉絲離開後，哥譚市長這才拍拍厚實的胸口，鬆口氣，然後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才將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拉開，取出被層層包裹住的……
伊妮德的第一張專輯和一係列海報。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專輯。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花了重金，才從馬爾科內那個奸詐狡猾的老家夥手裡湊到的。
雖然不是很齊全，但是能弄到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想到這，他鬼鬼祟祟地環繞了一圈，確定周圍都沒自己的下屬之後，就迅速將包裹好的專輯和海報一起塞進了自己的公文包。
做完這一切，哥譚市市長這才重新端坐回自己的座位，耐心等著自己的手下回消息。
*
放學後，伊妮德一回到家，就被一道小身影撞了個滿懷。
“嗷嗷嗷嗷，伊妮德，你快救救我！”
伊妮德摸了摸傑森的腦袋：“怎麼了？”
傑森雙手雙腳抱著她，聲音顫抖：“布魯斯的訓練量實在是太可怕了，再這麼下去，伊妮德你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我了！”
“呸呸呸，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伊妮德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小耳朵：“不過，我看你這麼有精神，說明訓練量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可怕嘛？”
見自己被戳穿，傑森眼神閃了閃，嘴上仍堅持：“啊？什麼？剛剛風沙太大，我沒聽見。”
“沒聽見也沒關係，不過我個人也很讚同伊妮德的觀點，所以，傑森你後麵的訓練量看來還是要加大。”
又是這道魔鬼般的聲線，傑森再次石化了：為什麼他每次背後說布魯斯，都會被他本人聽到？！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運氣啊？！
巧合地是，伊妮德這會兒也驚奇於傑森的運氣。
傑森他到底是該多走運，才會讓他唯二對布魯斯的吐槽，都被正主聽個正著……
本來布魯斯從門口進來，見到可愛的女兒，正想打個招呼，卻被自家的臭小子搶了先不說，還被對方吐槽了兩次。
好，這個仇他記下了。
記仇的布魯斯將這一遭默默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順便將這個仇當場報了回去。
伊妮德側過頭，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當然，她也不忘給布魯斯一個甜甜的微笑：“布魯斯，歡迎回家~”
布魯斯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唇角的笑容溫和，他正要回複伊妮德，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伊妮德匆匆過去：“是莫裡亞蒂的。”
雖然嘴上說著“你接”，但是布魯斯內心已經在考慮怎麼將伊妮德的這個經紀人給扔到阿卡姆，讓他感受一下哥譚的優良作風了。
什麼時候不打電話，偏偏在他和伊妮德享受父女情的時候出現，簡直……
令蝙生氣。
布魯斯內心的小本本再次被記了一大筆
而這會兒正在和經紀人通電話的伊妮德對此一無所知。
倒是莫裡亞蒂忽然感覺後頸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