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安和帶著兩個已經隱身的奶娃娃出現在目的餐廳前。
來之前他沒想到會這麼遠,掂量了一下微薄的靈力值,摳搜的喜神大人終於決定奢侈一次,選擇坐三輪車過來。饒是如此,也花了安和三十五塊錢。
可惡,這跟他做一頓飯花的錢也差不多了,還要搭上一條小血鱔。這一天天的,怎麼淨做賠本買賣呢,安和歎了口氣。
“記住,想吃什麼都可以拿,但是不能沒有分寸,不能讓人家虧本,知道嗎?要一直跟著我,不能自己去拿東西。”安和不放心地叮囑兩個小狗崽子。
兩個寶寶齊聲道:“好——嗷!”
這才放心地推開門。
搖鈴叮鈴一響,餐廳內富麗堂皇的裝潢喝撲麵而來的食物香氣就炫了安和一臉。
混沌和白澤寶寶紛紛興奮地嗷了一聲,兩眼放光,但都很乖地沒有到處亂跑,隻各自牽著安和的一側衣角。身後的小尾巴“砰”的一聲興奮地冒了出來,沒出息地甩成螺旋槳模樣。
正靜坐在餐廳正中央等候安和的兩人聞聲望來,隻見一溫潤俊雅的少年站在金色的燈光下,燁然若神人。
而且納悶的是門口明明沒有風扇,少年周身卻無風自動、衣袖飄飄,看起來頗有幾分王八……哦不,王霸之氣。
彭臻眼神一凜,稍微坐直了些。
餐廳似乎被包場了,整個前廳居然隻有他們三人。
安和連忙走過去,朝段景鳴身側的那位陌生男子點了點頭:“你好。”
段景鳴撩起眼皮,將似乎有些拘謹靦腆的少年收入眼底。少年似乎沐浴過了,在滿室的美食香味中隱隱飄來一絲清甜的檸花香味。
今天下午安和放假不在劇組,丁潤親自拍的動作戲堪稱史詩級災難現場。威亞戲居然要求不準把他吊太高,稍微高一點就大吼大叫四仰八叉,折騰了一下午淨是廢片。薑英最後疲憊的一抹臉,隻給他拍了幾個高光鏡頭,之後還得叫安和回來補錄空中戲。
由奢入儉難,習慣了安和善後的劇組眾人都被折騰得身心俱疲,乾脆早早收了工。
段景鳴站起身來做介紹人:“這位是彭臻,就是他對你朋友飼養的血鱔感興趣。這位是安和,之前跟你說過了的。”
彭臻立即起身,禮貌地跟安和握了個手:“久仰久仰。”
安和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實則一雙勢利的漂亮桃花眼開始暗搓搓打量麵前這位大老板。
這位彭老板樣貌平平,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很老實。他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白T配黑西裝外套,腕上沒帶表,底下居然還搭配了一雙臟兮兮起了毛邊的球鞋。
很**絲的穿搭,看上去不像大老板,倒是很像打腫臉充胖子的普通人。
安和更是了,他一共就兩身,一身88塊的休閒裝,一身68塊的運動裝。
安和:“……”
兩人臥龍鳳雛,麵麵相覷。
安和想狠宰有錢人一筆的心微微下墜。這樣打扮的人怎麼包得了場,該不會今晚這頓還是他段老師請的吧?安和有些惴惴不安地想道。
殊不知在安和打量他的同時,彭臻那眯成一道細縫的小眼也在考量他。
神造娛樂的老總怎麼可能會沒錢,隻是他這些年踩過的坑實在太多了。
為了治好老父親,彭臻病急亂投醫,先後踩了黑科技坑、玄學坑、黑中醫坑,大把的銀子丟進坑裡連個響都沒聽到。
學聰明的他決定不再做大冤種,打扮得貧窮看起來太假,打扮得又窮又愛麵子就有說服力多了,起碼在外觀上就可以刷掉一批騙錢的人。
安和秉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沉痛心情,文雅入座。
彭臻率先開口打破寧靜:“安先生,您那位老農朋友……什麼時候來呀?”
其實談生意最忌沉不住氣,誰先表達出需求,誰就更容易吃虧。彭臻浸淫商場多年,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但想到彭父在床上有進氣沒出氣的孱弱現狀,彭臻還是耐不住性子問了起來。
安和說出提前想好的說辭:“我那個老農朋友他比較社恐,而且他不會說普通話,所以拜托我來。”
彭臻:“……”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安和,壓下疑雲:“那我們先點菜吧,我已經訂好位置了。”
“那個……”安和猶豫出聲。
在兩人的注視下,社恐老農害羞地伸出三根手指:“請問您能不能……給我訂三人位啊,我的飯量比較大,要吃三人份才飽。雖然這是自助餐,但是放開吃的話,我有點過意不去。”
喜神大人紅著臉道。
他實在不好意思公然逃票。
彭臻經營自助餐廳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種話,臉上裝出來的局促微笑都僵硬了一瞬,而後勉強點了點頭:“沒問題,三人份我還是請得起的。”
彭臻信手招來服務員,輕車熟路地把店裡招牌菜品都點上一遍,最後添上一句:“各來四份。”
服務員倏地嗆了一下:“彭……呃,先生,您是說這個炭火神戶菲力牛排,來四份嗎??”
這個菜品其實是額外收費的,並不算在自助菜品裡,每天都限量出售。
彭臻點點頭,表情略有僵硬,眼底逐漸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