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宇怔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提起的一顆心好像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葉茹茹朝他笑完,就繼續轉頭和隊友說話,幾個姑娘其實也在聊等下的比賽。
對手遊得快確實是事實,劉嘉藝正和葉茹茹說著預賽的情況。
“媽呀,你不知道,當時我們都快嚇死了,誰知道澳大利亞隊衝那麼快,把其他隊伍都帶起來了。”
打瘋了。
其實按照估計,她們這個速度應該能在預賽排第四左右,但誰知道後一組也都超常發揮,最後進決賽的幾支隊伍相差無幾,看得人心驚肉跳。
確實太放鬆警惕了,預賽是她們的教訓。
“叫你不要放那麼多水,你看看……”
“我錯了我錯了。”商妍舉起手,“全怪我。”
她遊的是第一棒,隊伍整體速度全靠她把握。
——其實應該是靠最後一棒的,以前遊最後一棒的是葉茹茹,哪怕前麵落的再多,她也能追回來,進個決賽還不是輕輕鬆鬆。
然而葉茹茹這次沒上決賽,他們全都忘了。最後一棒是第一次走上奧運賽場的段明珠。
其他隊伍的速度比她們預想中快,但全隊的速度已經讓第一棒商妍放水放掉了,後麵兩棒又沒什麼警惕,到了最後一棒才發現問題已經晚了。
最後一棒的神仙打架豈是段明珠能扛得住的。
“唉……”幾個隊友直歎氣,要是葉茹茹當時也在場就好了。
葉茹茹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就差拿把瓜子當場磕起來。
聽隊友講這些就跟聽故事似的,反正進了決賽不就好了,教練組好像以為她們不太行的樣子。
祁嘉芸悄悄瞅了瞅教練那邊。
誰敢去說?
“我才不敢,”商妍連忙擺手,“我不要命啦,讓聶羽明知道,肯定揍我。”
聶羽明是她的教練,彆看平時臉上總帶笑,關鍵時刻其實很嚴肅。
那就算了,葉茹茹心想,反正何昭宇應該已經接到了她的信號。
他應該會懂的吧。
畢竟都教了她這麼多年,他們師徒間多少還是心有靈犀的。
臨上場前,張思澤站在旁邊給她們送行。
“第一枚金牌,就靠你們了。”他壓抑著情緒,悶聲道。
自己還不如姑娘這種事,聽上去憋屈,但事實上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她們都比他厲害,他真心希望這些姑娘們能夠彌補他的遺憾,拿下這枚金牌。
“放心吧師兄。”葉茹茹說。
“旗開得勝。”喻才知的聲音響起。
葉茹茹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轉頭隨著隊友走向檢錄處。
種花隊一行人到達檢錄處時,檢錄處已經十分熱鬨,八支隊伍,共三十二人,全都聚集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裡。
“嗨,葉茹茹。”有人跟她打招呼。
葉茹茹轉頭一看,發現是日本隊的禾田美嘉。
說起來,日本隊這次和種花隊真是難兄難弟,種花隊在1道,日本隊在8道,他們是亞洲這次唯二進入決賽的隊伍。
葉茹茹和她用英語費勁地交流了幾句,得知她也在最後一棒。
倒也不是英語水平不行,而是日本人說英語總有種奇怪的口音,比專八聽力還難。
最後一棒好多熟人啊,葉茹茹抬起眼,果不其然,隔著幾支隊伍看到了坐在房間最角落的瑪佩爾。
對方抱著臂,似乎在閉目養神。
周身帶著獨特的氣場,靠近她的地方仿佛連溫度都降了幾分,與周圍嘰嘰喳喳的人群形成鮮明對比。
這就是強者的氣勢嗎?葉茹茹在心中感歎。
雖然她最強的競爭對手是瑪佩爾,但好在意大利隊並不是什麼接力強隊,論平均實力,米國隊和澳大利亞隊才是最可能和她們爭奪領獎台的。
葉茹茹趁著時間把對手都觀察了一遍,和賽前看的選手資料差不多都對上了名字。
她閉上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伸手輕輕拍拍自己的臉蛋。
醒醒,葉茹茹,這真的是奧運了啊。
直到這時,她才仿佛有了點壓力的感覺。
——明明賽前幾天都非常忐忑,但到了比賽日,她卻沒有太多即將站上賽場的感覺。
果然不參加預賽,就是找不到狀態。
心思好像活絡了起來,血液沿著四肢流動,彙聚在胸膛,心臟撲通撲通蓋過耳邊的一切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