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卻麵露難色,長歎一聲,道:“奴才實在彆無他法……想求皇上一件事……”
在康熙的印象裡,林如海這個人向來最是沉穩淡定的一個人,還是頭回見他如此模樣,一時倒是生起了些好奇心。
“什麼樣天大的事竟能將愛卿為難至此?莫非戶部出了什麼事?”
林如海忙回道:“倒不是政事,而是奴才家中的一點私事……不知皇上可還記得,那榮府有一銜玉而生的哥兒?”
康熙點點頭,神色莫名,淡淡說道:“前段時間還曾聽了些坊間傳聞,隻道那哥兒病重連太醫都未能將人治好,眼看人都快不行了,卻是來了兩個老神仙……可見那哥兒的確有些不凡之處,指不定是真有什麼大造化呢。”
林如海這心裡就是一咯噔,從皇上的嘴裡說出“大造化”這三個字那可真真是誅心了啊,再聯想到賈元春突然之間的得寵,林如海隱隱就覺出了幾分危機來。
心神一凜,林如海麵上卻是苦笑道:“不過是內宅婦人上不得台麵的手段罷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這沸沸揚揚的傳言都是王夫人搞出來的。
康熙微微一笑,也不知是信了沒信,隻問道:“你提起這個哥兒,難道所求之事與他有關?”
“皇上英明。”林如海愁眉苦臉的歎息:“奴才的那位老嶽母素來最是疼愛這個孫兒,說將之看作眼珠子也不為過,原本這也不關奴才的事,可也不知嶽母她為何偏就盯上了奴才的小女,非要為那賈寶玉聘娶,奴才百般推脫亦未能打消她老人家的執念,至今仍未放棄。若是旁的哪家也就罷了,可誰叫她是奴才的嶽母,奴才縱是百般不願,卻總不好太過強硬,倘若嶽母再拿出身份來壓著,奴才還當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思來想去寢食難安。”
“奴才是愈發招架不住了,不止一次想著不如索性抹下臉皮來求求皇上,待日後親自為奴才的小女指個婚,隻是奴才又怕皇上誤會,覺得奴才指不定是想攀哪根高枝兒呢,故而也是再三掙紮猶豫……隻是如今賈家又出了一位賢妃娘娘,倘若嶽母搬了娘娘的名頭出來,奴才如何還能拒絕得了呢……奴才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隻得厚著臉皮來求皇上一個恩典……奴才不求什麼豪門權貴,隻皇上看著哪家的小子品貌出眾,奴才也就滿足了。”
林如海是手裡有實權的大官,林家長女又是板上釘釘的四福晉,這樣的家世背景,賈家那老太太會盯上林家次女卻是一點都不意外了。
至於說林如海求他將來指婚,這倒也不是什麼事兒,按理來說,這樣的朝廷重臣家的嫡女將來大多都是要被他做主指婚的,除非人家主動來求了恩典撂牌子自行婚配,如今林如海多此一舉特意來求這一趟,目的不過是為了能在他麵前過個明路,好光明正大的借了他這個帝王的名頭去徹底斷了老太太的念想。
回頭隻需跟老太太說,他這個帝王已經對林家次女的將來有了安排,那老太太還能如何?再不能強求了。
康熙對此倒沒什麼想法,神情淡淡的,似乎有些好奇的問道:“原也是親上加親的好事,你怎麼偏就如此不情願?”
“奴才這輩子攏共也就得了這麼兩個親骨肉,自是希望她們一輩子都過得順遂幸福,倘若那賈寶玉是個好的,奴才自然是願意親上加親,好歹老太太是嫡親的外祖母,總不會太委屈了,隻可惜那賈寶玉實在太過頑劣不堪,半大一個小子了,隻知風花雪夜卻不知四書五經,又生性軟弱多情,奴才是萬萬看不上他的。”
康熙點點頭,“此事朕允了。”林家長女已經被指給老四了,他自是不會允許老四再跟賈家粘連上,再則,賈家已經在他的小本本上記著了,林如海好歹勤勤懇懇為他辦事多年,總不能坑了人家姑娘。
林如海歡喜的謝了恩,心下卻是一片惆悵。
他原本是打算將來親自為女兒挑選一個夫婿的,並不很想叫女兒嫁進什麼多顯赫的人家,隻是……那日賈璉私下悄悄告知他,老太太打算下回見麵時就直接抬出賢妃娘娘來壓他……
這幾日他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又是惱恨又是厭煩至極,隻覺這賈家就是那附骨之疽,怎麼都挖不掉甩不開,無論好話歹話說儘了都能自顧自的死纏爛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著實令人生厭。
老太太要抬出什麼賢妃來,其實他並不很怕,雖然麻煩些,卻也並非沒法子應付,但是他卻從中看出了老太太的決心,這是打定了主意死活就是要纏上他們林家了。
左思右想,林如海終是一咬牙,下定決心來個釜底抽薪,不耐煩一次又一次的應付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怕逼急了老太太和王夫人,再用些肮臟手段害了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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