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睡著了?”蘇明月悄聲問。
“嗯,小聲點。彆吵著你爹。”沈氏帶著疲累小聲說到。
看望完何德之後,也不知是心緒過於激動,還是出外吹著了冷風,蘇順好不容易退下來的高熱又起來了,還添了咳嗽。
這可嚇壞沈氏眾人,托孤的何德正在眼前呢。大家急得團團轉,熬藥的,煮水的,煮粥的,請大夫的,好不容易一碗藥灌下去,蘇順睡著了。
就不應該讓相公出去的,沈氏用力擰著手帕恨恨的想,但她擦洗的動作卻很輕。
然而,她也明白,蘇順是一個君子,彆看平常脾氣好,但是原則內的事他一定會乾。故人臨終托孤,蘇順不管如何,肯定會去的。
當初就是看中他這個優點,沈氏看著蘇順沉睡的容顏,內心歎口氣,又擔心又有點隱蔽的自豪。
——
下午。
眾人正在昏昏欲睡時,沈氏靠著床邊,蘇明月在小塌子上睡著了,床邊的小火爐還溫著藥,散發著一陣藥香。
“相公!!”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身淒厲的女聲。
眾人瞬間嚇得清醒,蘇明月一個猛子從小塌子上坐起來,蘇順睜開了眼,沈氏坐直了腰。眾人心頭升起不詳的預感。
又傳來一聲少年哭喊,“爹,爹,爹、、、、、”
客棧裡腳步聲忙亂的響起。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少爺,少夫人”老馬推門進來,“隔壁的何德少爺,去了。”
“何大哥、、、、、”蘇順一聲悲泣,掙紮就要起床。
沈氏猛撲過去,壓著蘇順的腰,“不準去!”
“我不準你去!你今早出門一趟,高熱又起,你這身體,能受的住嗎?”沈氏淚水滾滾而落“麵也見了,兒子也答應替他照顧了。你想想我,想想月姐兒!萬一你有個好歹,我們一家老小怎麼辦?你也要找誰來托孤嗎!!”
“爹。”蘇明月眼淚汪汪的看著她爹。
對著眼巴巴含淚看著自己的女兒,蘇順長歎一口氣,頹然坐回去,“老馬,小石頭,你們過去看看,有什麼能搭把手的。”
“是,少爺,少夫人。”
隻要不是蘇順自己去,沈氏都可以。抹一把眼淚,沈氏露出一個帶淚的笑容。蘇順見此,又有蘇明月小心翼翼的端起藥碗過來,“爹,喝藥了。”嬌妻幼女在側,蘇順歎一口氣躺了回去。
差點阻止不了聖母爹。蘇明月心中一團寬麵條淚。
老馬小石頭外出幫忙料理喪事,回頭稟報說何德媳婦找人扶棺回鄉安葬。
蘇順便命老馬一路陪同,免得何德媳婦寡婦幼子,多有不便。
沈氏隻要蘇順不要再出門,其餘再無反對。加之蘇順燒退之後,日漸康複,因此隻命老馬帶了一封信歸家,以免蘇家祖父祖母不知情況,受到驚嚇。
客棧這邊,開門做生意,縱使老馬上下打點到位,但死了人,終究是覺得晦氣的。
何德媳婦等人剛走出門,客棧老板便大聲喊,“夥計,夥計,又跑哪裡偷懶去了。趕緊收拾收拾。”
過了一會,夥計從後門跑出來,“老板老板,蹲茅廁去了。前幾天一日三餐的,不知為何總有一碗白米粥丟到廚房,雖然煮焦了,但不要浪費嘛,我便吃了。誰料這幾天總便秘哦,真是奇了怪了。”
“還諸多借口,我看你就是懶人多屎尿,趕緊去收拾。”
“馬上去馬上去。”
未曾走遠的扶棺人身軀一僵。
、、、、、、
何德離世之後,蘇順時常憂思難解,沈氏蘇明月日日講一些開心之事。蘇順見嬌妻幼女如此掛心,逐漸走出。
加之後來天氣漸暖,日光明媚,府城中藥材亦回到,病人漸漸康複。這座城市日漸康複,恢複了生機。
這日,忽聞樓下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蘇順知道今日放榜,但他自己最後一天沒有考完,加之出了何德這事,蘇家眾人都對此閉口不提。
隻是,如今這架勢,這客棧有秀才中舉了。
多年的習慣,即使明知自己榜上無名,蘇順忍不住側耳細聽。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