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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很奇怪,這次的喜報居然沒有秀才應答。
“爹,娘,是何德大伯嗎?”最終還是蘇明月出聲提醒。這荒唐的人生,舍命求來的功名,還有意義嗎?
“是何德大哥啊!”蘇順一行熱淚滾滾而下。
這還是蘇明月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蘇順流淚。
“下去吧,我來幫何大哥接著喜報。”蘇順擦乾眼淚說。
待下到客棧大堂,眾人正為這無人接喜報議論紛紛。
“衙差大哥,這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是在下鄰居,隻是,隻是何德大哥前日因風寒過世,其家人已經扶棺回老家了。”蘇順抱拳向衙差解釋到。
此言一出,猶如冷水滴入熱油鍋,圍觀眾人紛紛出聲。
“呀,是前兩天過世的那個秀才呀!”
“可惜了,年紀輕輕的。”
“可不,剩下嬌妻幼子的,考個功名有何用。”
“要我說,還是值得的。這世上,誰都會死去,得償所願而亡,也許也是一種福氣呢。”
“這福氣,要我說,還不如不要。”
衙差見蘇順身著秀才服,便問,“那秀才,此言可當真?你是何德何人?何知偽作舉人之死,是要問罪的?”
“在下乃何德鄰居,所言句句當真,亦有眾人及客棧老板可作證。”蘇順解釋到。
剛好老板聽聞此事匆忙趕回來,忙說,“衙差大爺,前幾天的確有一名籍貫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秀才下榻小人客棧,隻是很遺憾前幾日患病過世了。他夫人和兒子已經扶棺回老家了。”
衙差聞言,心內十分不爽,好不容易搶到好差事,結果卻遇到這晦氣的。板著一張臉,帶頭的衙差說,“這件事我們會向衙門彙報和查實的。走。”
蘇順忙吩咐到,“小石頭,送送差大爺。”
小石頭忙快步上前,低頭隱蔽的遞給帶頭的衙差一個錢袋,“請問差大爺,這何德秀才的喜報,衙門是如何處理呢?老家那邊、、、、、、?”
衙差伸手掂量一下錢袋,心下暗自思慮這鄰居還算不錯,於是解釋到,“府城這份,我們會稟告上官,查證屬實後放在衙門封存。至於老家那邊,會有另外的人馬送上喜報,人死了這功名還是有效的。”
“謝謝差大爺,謝謝差大爺。”
蘇順聽聞此安排,放下心來。
“爹,咱們回房吧。”蘇明月生怕蘇順心情激動之下,病情再起伏,忙扶著蘇順回房歇息。
“爹,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這功名,能有最好,沒有也照樣過日子。”蘇明月扶蘇順躺下,“你才是咱家的頂梁柱,你在,咱們家就全家好好的。你倒了,再高的功名也不頂用。說句不好聽的,這萬一以後何嬸子何能哥有個什麼意外的,世人還認那一紙功名不?何大伯還能從棺材裡爬起來說話?”
蘇順一個大男人,被女兒這樣說,也不著惱,隻歎氣說,“爹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一時看不開。”
說罷摸摸蘇明月的頭發,卻發現當初小小的一個肉團子已經長成大姑娘,“月姐兒,你怪爹沒有問過你就定下婚事不?”
“爹,女兒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聽你們的。”前世單身狗,今生已經接受封建盲婚啞嫁的蘇明月憋出這一句。
“我與你何大哥相交多年,他的為人我了解,何家人口簡單,以後你嫁過去不用擔心。何能這少年,我也是從小看到大,天分學識俱有,秀才不過是水到渠成,勤勤懇懇,日子不會太差。”蘇順細細解釋說,“最重要,何家離我們家近,你不是十分羨慕姑媽嗎?以後你出嫁了,也可以常回家看看。”
“爹。”蘇明月瞬間眼淚都要出來了,原來作為一個父親,蘇順也是方方麵麵為她考慮過,連她想要嫁得近一點這種小心思都知道,“爹,我想要晚一點再出嫁。”
“好,我還舍不得月姐兒早早嫁出去呢。”蘇順真有此打算,沈氏難產未嘗沒有過早生育的原因。蘇順自己翻過醫書,舍不得兩個女兒冒此風險。
沈氏在旁,看著這兩人父女情深,一時無語。
“好了好了,彆哭成小花貓。”蘇順逗蘇明月,“你娘笑你呢。”
“娘才不會笑我呢”蘇明月擦一把臉,飛奔出門,還把門給拍上,把空間留給這對夫妻。
“元娘”雖然對著女兒一堆理由,蘇順也從內心覺得自己考慮的十分周全,但沒有問過妻子意見便定下女兒婚事,蘇順依然感到心虛。“你看,月姐兒這婚事、、、、、、”
“你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還問我做什麼?”蘇順剛才一番分析,不僅說服了蘇明月,還把沈氏也說服了。
“你不反對?”
“我反對什麼,這不是挺好的。”沈氏說,“隻是你們男人心粗,這婚事,要先算過雙方時辰八字,沒有聘書,起碼也交換過信物才算正式訂親。如今隻是口頭約定,始終不夠名正言順,恐生變化。”
原來如此,蘇順放心了,“這也是事急從權,放心,等能哥兒出了孝期,該咱們女兒的,我讓他一樣都不能少。有我在呢?”
“你可記住啊,可得好好的,我們全家以後都靠著你呢。何德大哥這事可把我嚇壞了。我不稀罕那舍命博來的功名。”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