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明月被叫到書房。
聽完蘇祖父蘇順對思維導圖的理解,又聽到希望她今後多多教導亮哥兒課業的安排,蘇明月對教導亮哥兒的沒有意見,隻是,看著蘇祖父和蘇順眼下的黑眼圈,尤其蘇祖父可能年紀大了,眼裡紅血絲特彆明顯。阿彌陀佛,昨晚看來很晚才睡了,蘇明月心中暗暗念罪過罪過。
料不到蘇祖父和蘇順對科舉如此大的熱情,再看看這大半天裡蘇祖父折騰出來的比她詳細好多倍的思維導圖,蘇明月狠了狠心,決定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點,說,“爹,你有沒有聽說過讀書三段法?”
“什麼讀書三段法?”蘇順問。
“就是,先讀薄,再讀厚,最後讀薄,讀書三段法。初讀一本書,先讀大綱和重要內容,細節暫不需了解,形成對這本書的初步認知,這就是讀薄;再讀書,在大綱的基礎上,熟讀細節,填充骨肉,這就是讀厚;最後,將所有的細節濃縮、總結,形成自己的結論,就是再讀薄。”蘇明月解釋說。
蘇順和蘇祖父聽完蘇明月的解釋,良久沉默不語。蘇明月也不打擾他們,沉默便是在思考,思考便會有所得,以蘇順和蘇祖父讀書多年的積累,任何一點所得都會比她來得多。
兩人沉思,蘇明月便有點無聊,細看蘇祖父做的《論語》思維導圖,細枝末節詳細好多,好多內容竟是如此理解,蘇明月越看越驚奇,一邊讀一邊印證自己所學,原以為自己對《論語》之解多年應有一點點成就,如今看來,還有很多缺漏之處。自己所勝出的,不過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得到的開闊眼界。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蘇祖父感歎到,“讀薄,讀厚,再讀薄。果然精辟啊。”
“月姐兒,這也是你想到的。”蘇祖父誠懇問到,眼裡灼灼閃光,莫非真是天降文曲星在蘇家?
“不是,是書房裡一位老祖宗總結的。”蘇明月否認,她可不能更妖孽了。
事實上,這也是後世的一個說法,但是蘇家書房的一位老祖宗恰好也有類似感慨。這為老祖宗也是一個奇葩,他的愛好是造園林,早年這位祖宗得到一本書,第一遍讀寫了筆記,說這本書內容少;第二遍讀又寫了讀書筆記,說這本書句句精煉內容繁多;第三遍讀了還寫了個總結筆記。
蘇明月記得這本書,是因為這個老祖宗讀書筆記真的詼諧有趣,書上還附有大江南北園林風格舉例,常年困於家宅之內的蘇明月便當旅遊筆記讀了。
聽完蘇明月所說,蘇祖父不知道是失望還是覺得正常,畢竟世上可能還是正常人多。
蘇明月可不理解蘇祖父的複雜心緒,問到,“祖父,要我把書拿過來給你嗎?”她可不露怯。
“那便麻煩月姐兒拿過來祖父書房吧。”蘇祖父想見識一下這位老祖宗是何等大能,蘇明月覺得他可能會失望了,因為這位老祖宗中舉之後便沉迷山水,經常給富豪畫園林圖紙賺錢,跟祖父複興蘇家的願望完全相反。
“那祖父,爹,沒事我便先回去了?”蘇明月問到。
“回去吧。”
看著也到時辰了,蘇祖父該上課了,蘇順難得休沐兩日,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蘇明月命棉花將書送到蘇祖父處,便不管自己這隻蝴蝶扇一扇翅膀,在蘇順和蘇祖父處帶來何等風暴。
她照常的日日早起,鍛煉身體,早上先跟沈氏管家理事,中午休息,下午忙活點自己的事情(讀點雜書,研究研究一些蘇祖父眼裡不是正經學問的學問),然後準備輔導亮哥兒功課,晚上吃過晚飯後早早休息(天黑了,也沒啥娛樂,可不早睡下了),日子規律得不行。
棉花相信,不管老天是下冰雹還是下大雨,二小姐的安排都會如常進行。棉花還知道二小姐有個記事本子,每天、每月、每季的計劃和完成情況都寫在上麵,反正棉花是佩服到不行。有時候棉花覺得,二小姐生在這等好人家,何必這樣自苦,好好享受不行;有時候又覺得,說不定正是二小姐這樣勤奮又聰明,才能投胎成二小姐,而她棉花這等蠢笨,才注定投胎成下人。
休沐日結束之後,蘇順便再次到臨縣求學了。臨走前,蘇順和蘇祖父得出結論,不能貪多嚼不爛,一定要認真的、仔細的、好好的用思維導圖法和三段讀書法將《論語》梳理、總結一遍。讀好這本《論語》,再讀其他。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蘇順和蘇祖父在學習和工作外的時間便被排滿了,對待學問,兩人都是認真細致的性子,一本《論語》印證、思索、總結,要達到兩人的標準,便需要不少時間。而科舉書籍,可不止那四書五經。
蘇家男人沉迷學習,蘇家女人準備婚嫁,各人自有工作,這個家規律又和諧的運轉著。
過了10月,何能守完3年(27個月)的喪假,來向蘇祖父告假拜祭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