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兩個病患,蘇祖母才有時間和心思單獨跟蘇明月說說話。看著出發前還鮮花一樣的孫女,此刻卻遭雨打風吹一片憔悴,蘇祖母的淚滾滾落下來,把蘇明月抱在懷裡,“我的月姐兒,我的月姐兒,你受苦了。”
蘇明月被蘇祖母抱著,這幾天一直偽裝堅強,強撐著安排一切的心突然覺得無比委屈,眼淚落下來。
祖孫二人抱著哭成一團,還不能大聲的哭,隻能無聲的落淚。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蘇明月發泄完,覺得渾身輕鬆了很多。終於到家了,就覺得所有的困難都不怕了,抹一抹眼淚,蘇明月安慰蘇祖母說,“祖母,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沒有什麼事,就當遇人不淑了。祖母你彆再哭,免得傷身,為這些人,不值得。”
“嗯,好,我的好月姐兒,以後祖母定好好為你挑一戶好人家,咱們不能為這些爛人陷進泥潭走不出來。”蘇祖母曆經歲月,自是更明白什麼最重要,難得蘇明月能想清楚這一點,未來就不會比現住差。
兩人又交換了一下兩邊情況,蘇明月將府城發生的事都告訴蘇祖母,蘇祖母惡狠狠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狗都不如。人賤自有天收,總有一天老天爺都滅了他們。”罵完,蘇祖母又問,“月姐兒,這件事你深陷其中,現在想怎麼做,你是怎麼想的。”
“祖母,我想著,在縣城裡,不能任由情況這樣任意變壞下去了。第一,要麻煩祖父找一下咱們蘇家的族長談一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族長禁一禁流言,讓人知道,我們蘇家是有根底的。第二、祖母也去找一些有品格的太太說說話,畢竟這流言在女人間傳得比較快。第三,母親不能理事,我想著,祖母陪我去找一下劉伯母,麻煩她作為中人去文書家探一探,不能讓我的事情,影響了姐姐的婚事。最後,至於我自己,過幾年,事情慢慢就淡下來了,等到時候再說。”蘇明月皺著眉頭,將她想到的方方麵麵都說出來。
“我的月姐兒,難為你想得樣樣周全仔細。就這麼辦,以前你和你爹沒回來,不知道府城啥情況,我都不太敢動作。現如今,我蘇家,在這個城裡可不是任由一個外來戶何家隨意踩踏的。”蘇祖母摸摸蘇明月的頭,“彆怕,回家了。”
說乾就乾,蘇祖母先去找了蘇祖父,蘇祖父出門拜訪了一趟蘇族長。
“族長,那何能在我學堂裡麵學習了幾年,他能考上秀才,我沒說十分功勞也有三分苦勞吧。如今他考上秀才,卻反咬我兒。沒有理由我兒嫉妒他爹,我還費心費力教導他成秀才的。這就是笑話,□□裸的汙蔑!這種不尊師長之徒,萬不能任由他將風氣敗壞,將我們蘇家的名聲踩在腳下。”
族長一聽,“此話在理。我身為族長,自不能坐視不理的。你放心,我馬上聯合其他大族,將情況說明。可不能任由他何家一個外來戶,隨意顛倒是非黑白,攪渾了整個風氣。”
蘇氏一族在縣城是紮根多年的大族了,這件事發生後,蘇族長感覺其他大族都在看笑話。隻是畢竟是蘇家兒女之事,蘇族長不好直接上門。
如今蘇祖父找上門來,一番大義壓下來,就不是兒女私情這麼簡單。蘇族長狠下一番力氣,整頓整個族群風氣,而且還橫拉其他陳姓、馮姓聯合,一定不能讓這種欺師滅祖之輩小人得意,攪壞整個縣城風氣,敗壞大家形象。
蘇祖母則自己去找了幾位縣城裡麵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夫人們自然是家大業大,兒女成群。蘇祖母一臉傷心悲憤,“我蘇家在這紮根多年,大家知根知底。我蘇家女兒教養如何,是有目共睹。如今他不聲不響的退婚,還要潑這等汙水,就是把人往死路裡逼。從來沒有這種做法的,自古兒女親家,結親不是結仇,如今他何家這樣做,今後女兒家們就等著被欺負麼?”
蘇祖母又擦了一擦眼淚,目露堅強,“如果是我一家的事情,我們也自己處理算了,萬不能麻煩各位夫人。但是,我家中還有其他孫女,我蘇家還要世世代代的紮根下去,任他們開這個例子,就是把我們女兒家的後路堵死。這世間,對女人就比對男人嚴苛,我這半邊身子都等著入泥土了,但我得為後邊的女兒們,爭一爭!”
蘇祖母一番話下來,夫人們自是人人感同身受。這世間,總是女人最懂女人。於是,一場古代的婦女運動展開了。
然後,又有蘇祖父學館裡麵的學生家長表示,蘇祖父是一個儘職儘責的好先生,這麼多年,家長們對蘇先生的教導都非常滿意,對蘇先生一家品行和為人都十分相信。
還有這些年蘇順的同窗們,都表示蘇順是一個謙謙君子,絕不可能有嫉妒同窗,見死不救的情況發生。還有何德托孤,蘇順照顧何能這麼多年,大家有目共睹,絕不是流言所說。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一時間風氣逆轉,人人聲討何家。何家在縣城,名聲開始臭不可聞。
最後,蘇祖母帶著蘇明月,去拜訪了章氏。說起來,這次又是劉章劉少爺幫了大忙,隻是,債多了不愁,又得麻煩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