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答案都牽係在昏迷的女孩子一人身上。
等救護車趕到後,幾人誰都不肯留下,一起坐上救護車,其中一個警察陪同他們前往醫院,其他警察留下來處理爆炸現場。
鬆田陣平被送進急診室,而奈緒被推進搶救室。
紅燈亮起。
四人惴惴不安地在搶救室門口踱步,急切地等待著。
“不會有事的,那可是能徒手擊穿地麵、維修汽車的宮本,沒有人比她更結實……”萩原研二自我安慰道。
“奈緒隻是個力氣比較大的普通女孩子,肉-體凡胎,她同樣會受傷流血的啊!”諸伏景光忍不住反駁,憂心忡忡道,“她距離爆炸源那麼近……”
萩原研二腳步一頓。
是啊,他何必自欺欺人。
由於奈緒和他以往接觸過的女孩子大不相同,又強大到遠遠異於常人,不知何時起,她在他的眼中逐漸模糊了性彆,成為類似超人一般的存在。
直至這次她在眼前受到重傷,萩原研二才恍然醒悟,她並非銅皮鐵骨,真的隻是比他們結實一點而已。
她強大,但她依然是個普通人,需要彆人的關心和愛護。
降穀零和伊達航同樣在自我反省,他們多多少少也存在和萩原研二相似的想法。
沉默籠罩在手術室外。
不知等了多久,紅燈滅了,奈緒被推了出來。
“患者多處皮膚淺度燒傷,無小水泡;背部皮膚肌肉組織多處破裂流血,部分碎石嵌進身體;背部遭受過猛烈撞擊,需檢查內臟損傷情況進行相應治療;左手臂骨折,身上多處擦傷。所有傷勢皆已進行初步治療,患者目前無生命危險,可轉入普通病房。”
醫生彙報患者身體情況時,揣測著感歎了句:“她應該沒靠近爆炸中心,真是萬幸。”
四人沉默。
據他們觀察,奈緒應該離爆炸中心不遠。
他們剛剛反省過自己對奈緒的看法,奈緒偏又用事實證明她確實不同尋常。
然而,他們非常慶幸奈緒的異乎尋常。
奈緒被安置在和鬆田陣平同一件病房內。
因爆炸的大部分衝擊波被奈緒抗下,落地時他又被奈緒護得很好,鬆田陣平的傷勢比預料中輕許多。
他身上也有多處淺度燒傷,程度比奈緒稍重一些,撩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四肢多處輕微骨裂和骨挫傷,身上多處擦傷,也被醫生安排到普通病房。
兩人受傷都不算很重,讓提心吊膽的四人著實鬆了口氣。
更令人安心的是,剛送進病房,奈緒就醒了過來。
“小景,鬆田怎麼樣了?”她一睜眼就焦急地向身邊的諸伏景光打聽鬆田陣平的情況。
諸伏景光還沒回答,鬆田陣平本人就回複了奈緒。
他沒好氣地說道:“比你好多了!誰讓你幫我擋爆炸氣浪,還不聽我的話,護著我落地的?你才是女生,乖乖被我保護就好了!”
“太好了,你沒事!”奈緒神色一鬆,“你保護我了呀!如果不是你及時提醒,我現在應該到地獄報到了吧?”
“你又沒做壞事,為什麼斷言自己死後會下地獄?”鬆田陣平有些無語。
因為那裡是她第一個家啊!
奈緒無法回答,隻好跳過他的問題接上剛才的話:“你跑得比我慢,我身體比你結實,這樣做是我們都存活下來的最優選擇啊。”
鬆田陣平:“……”
這些都是事實,鬆田陣平無話可說。
她轉而看向周圍四個看著她和鬆田陣平對話的小夥伴:“我之前看到你們了,是你們救了我和鬆田吧?多謝。之前瞞著你們做了蠢事差點送命,惹你們擔憂,真是抱歉了。”
“你平安就好。以後不要再單獨去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至少要叫上我們!”
奈緒感動於他們的友情,但她沒有輕易應諾。
這次因為自己做事不慎,差點枉送鬆田陣平一條性命,也害得其他幾個人受了傷。她後悔還來不及,怎敢答應日後讓他們陪她涉險?
奈緒很懊惱此次自己過於莽撞的行徑。
自己明知道炸彈是極度危險品,對炸彈也不了解,竟然沒有躲得遠遠的,反而還有閒情逸致在炸彈周圍檢驗預備犯留下的痕跡以印證自己學過的知識。
縱然她非常想念鬼燈大人,她也不想在未完成他交代的任務前去見他——她想要交上一份滿分答卷。
她太過依賴雪鷹,以至於失去了最起碼的警戒心……
對了,雪鷹呢?
自醒來後未曾見到雪鷹的奈緒再次打量四周。
雪鷹不在。
她下意思摸向脖子上掛著的偽裝成徽章的小型對講機,手摸了個空。
“你在找那條摔壞的頸飾嗎?”諸伏景光指了指床頭。
明顯扭曲變形的對講機正靜靜地躺在她的床頭櫃上。
損毀到這個程度,對講機的功能不可能還完好無損。
雪鷹到底在哪?
奈緒有些擔憂它,轉頭看向萩原研二:“萩原,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你能不能找個女同學,到我宿舍的抽屜裡拿一個和這一模一樣的徽章給我?我把我宿舍的鑰匙給你。”
萩原研二爽快答應了:“沒問題,舉手之勞。”
話說完後,他愣住了。
奈緒改口叫他“萩原”了?他終於不再是小夥伴中唯一一個被奈緒叫“君”的人了。
怎麼辦,他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