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緒狠狠地打了一個寒噤,恐慌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不,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她必須抓到琴酒!
但是,琴酒在哪裡?
奈緒衝下樓,如無頭蒼蠅般左奔右竄,四處尋找琴酒。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奈緒有點絕望,頭腦有一瞬間暈眩,差點摔倒。
“奈緒!”雪鷹從遠處飛來,看到渾身是血狼狽到極致的奈緒,神色大變,“你受了重傷?趕緊去醫院!”
它的視線在奈緒血肉模糊的左腿及右臂上掃過,沒有忽視她無力垂下的右手。
奈緒看到雪鷹,宛如看到救星:“我不要緊,雪鷹,你幫我一個忙,你飛高一點,幫我找找看琴酒在哪裡!如果讓他逃走,後果不堪設想!”
奈緒激動得不能自已。
相伴多年,雪鷹第一次看到奈緒露出這般神色,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嚴峻性和緊迫性。
它強逼自己忽視奈緒的傷口,扇動翅膀飛了起來:“我知道他大概在哪裡,奈緒,快跟我來!”
它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飛去,沒有時不時回頭確認奈緒是否有跟上它。
它知道,奈緒不可能被它甩開,她一定就跟在它的身後。
雪鷹目標明確地飛向琴酒所在的位置。
此時此刻,琴酒已坐進他的愛車——保時捷356A裡。
他給汽車點火後,踩下油門,啟動了汽車。
保時捷起步了。
沒開出多遠,琴酒就發現他的愛車出了問題。
他手握方向盤,但汽車不受他控製,方向有著明顯偏移,車身不停地晃動著,還發出異響——琴酒判斷,汽車前輪漏氣了。
尖銳的警笛聲已經極為清晰,應該很快就會抵達碼頭。
琴酒來不及檢查車胎漏氣的原因,也沒有時間改用伏特加的汽車。他猛地把油門踩到底,想要加速離開。
汽車躥出去沒多遠,突然失控了。
汽車的兩個前輪接連脫落,因車速過高,汽車失去平衡,翻車了。
“我剛才找到鬆田,通過迷你手機發短信給他,讓他報了警,還叫了救護車。他說琴酒一定在這裡,讓我去找他的汽車並告訴他具體地點,偷偷地給汽車的兩個前輪放了氣,還擰鬆了輪胎的螺絲。他說,琴酒一定會開他自己的車離開,並且會出車禍,這樣做能為警方爭取到不少時間。”
雪鷹一邊帶路一邊大聲告訴奈緒目前的情況。
“陣平他人呢?他不會在琴酒車子附近吧?”
奈緒提起心來。
琴酒連看不見的雪鷹都能察覺到,如果陣平藏在他附近……
“他去碼頭外麵等警車了,說是要第一時間拿到槍,然後回來幫你。”
奈緒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裡。
“我看到了!琴酒果然翻車了!”雪鷹大叫一聲。
奈緒也看到了。
當她們繞過一排排大型集裝車後,就看到琴酒的黑色保時捷翻倒在距離碼頭出口不遠處,琴酒剛從駕駛座位置爬出來,距離她們不足兩百米。
琴酒也看到了奈緒。
月光下,那個怪物疾如雷電,迅速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轉瞬之間,他們之間的距離隻剩不到一百米。
他看見她的手伸向自己的口袋。
琴酒猜到裡麵有什麼東西,不給她反應時間,抬手就朝她發射出一枚子彈。
奈緒下意識用防彈臂盾把它打飛。
琴酒沒有停手,連續發射幾枚子彈。
奈緒揮舞著手臂將它們一一打飛。
這個人果然是怪物。
琴酒看奈緒腳下不停,邊跑邊打飛子彈,幾發子彈的時間就把他們的距離縮小到五十米。
近身戰中,他絕對敵不過這個怪物,他會被她抓住。
但是,他絕對不能落入警方手裡。
他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射出倒數第二枚子彈後,琴酒把槍-口轉向自己腦袋,扣動扳機,把手-槍裡的最後一顆子彈留給了自己。
他絕不背叛組織和那位先生,至死。
琴酒嘴角勾起一抹冷傲至極的笑容。
槍聲響起。
琴酒倒下了。
奈緒看著月光下迸射出的大片血色,不由得停下腳步。
那個殺意縱橫、幾度讓她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令人膽寒的狠辣男人,就這樣在她麵前,死了?
她心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雪鷹心中也充滿了荒謬感。
作為大反派,這個男人不是該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被奈緒抓進監獄後伺機越獄,卷土重來,和奈緒大戰十八個回合,最後才領便當嗎?
他真的死了嗎?
一人一妖默默地看著琴酒腦袋邊上漫開的血液將他銀白色的長發染成血色,直到他的身體裡飄出亡者姿態的他,又被地獄的“迎接三連星”回收到地獄,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奈緒——”鬆田陣平手裡握著一把手-槍朝她跑來。
路過地上的那個男人時,鬆田陣平腳步微頓,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向奈緒。
看到鬆田陣平,奈緒的心驀地一鬆,突然感覺天旋地轉,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