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可以從遠距離發動攻擊,所以他們無需像其他人一樣一直拉近和奈緒的距離,而是落在同伴們身後,對著奈緒架起狙-擊-槍。
因此,當“庫拉索”偷襲“同伴”時,沒有人發現是她反了水,隻當奈緒躲過了“庫拉索”的攻擊,同時將另一個狙-擊-手解決掉了。
畢竟,朗姆派出如此多人圍攻奈緒,就是因為她武力值爆表,還不敢使用添油戰術,怕奈緒將他們逐個擊破,要求他們一起發起進攻。
朗姆的做法無疑為奈緒的武力值做了背書,暗殺她的這一群人根本沒有懷疑自己的隊伍裡出了內鬼。
一個狙-擊-手倒下了,但其他人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更謹慎地藏身於樹後,一點點推進與她的距離,直至將她納入他們的攻擊範圍內。
對於非代號成員而言,這次行動是他們取得代號的極其珍貴的機會。而代號成員們也希望通過這次行動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更受組織重用。
更何況,在這種環境裡,使用手-槍可比使用狙-擊-槍來得更靈活、更有優勢。
“庫拉索”調轉狙-擊-槍的槍口,瞄準了最後一個狙-擊-手。
她的動作慢了一步。
那個狙-擊-手在“庫拉索”開-槍的下一瞬,也扣動了扳機。
可是,當他屈起手指時,他從瞄準鏡裡看到了奈緒轉過的正臉——她似乎隔著幾百米的距離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狙-擊子彈射出槍膛,在半途墜落。隨後,他從瞄準鏡裡看到一抹模糊的影子。
“庫拉索”隻來得及從瞄準鏡裡看到最後一個狙-擊-手突然捂住腹部倒地的一幕。
真是個可怕的後輩。
她一邊感慨著,一邊將狙-擊-槍的槍口轉向她的“同伴們”。
雖說背後放冷槍的做法不太地道,但誰讓對方是犯罪組織成員呢?
隻待“同伴們”和她拉開的距離更遠一些,她就可以儘情開槍了。
這條小徑的風景很尋常,周圍沒有栽種夢幻的粉色十月櫻和紅葉似火的楓樹,唯有四處可見的杉樹,故而觀賞者寥寥。
這些杉樹的種植間距不算很遠,樹乾筆直粗壯,樹冠距離地麵十餘米。從遠處看去,樹木幾乎是密密麻麻地擁簇在一起,視線極容易受阻。
在杉樹間穿梭的黑衣組織成員們借助這些天然掩體,小心翼翼地舉著槍,一步步靠近中心位置。
他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
近了,更近了,他們看見了他們的目標人物——不,奈緒和鬆田陣平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他們躲起來了?
黑衣組織成員們在縮小的包圍圈裡積極尋找起兩人。
他們在杉樹間跑動,進行不規則走位,目光不停地掃視著周圍,尋找奈緒和鬆田陣平的蹤跡。
包圍圈越縮越小,最後在中心位置合攏了。
二十幾個黑衣組織成員們彙集在一起,麵麵相覷。
人呢?
他們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目標人物?
何止他們,就連手持狙-擊-槍的“庫拉索”,也沒能用8倍率的瞄準鏡找到兩人。
這一片杉樹林就那麼大,他們究竟藏身在哪裡?
黑衣組織成員們彙集後又分散開來,急切地尋找失去蹤跡的兩人。
然而,他們沒發現,有一杆狙-擊-槍的槍口正不斷調整位置,直到他們成為瞄準鏡裡的焦點。
“庫拉索”的狩獵時間開始了。
“砰!”槍聲響起。
“真是可靠的友軍。”鬆田陣平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奈緒有些不自在:“我們這樣旁觀,真的沒關係麼?”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直接參戰,而是置身事外,坐山觀虎鬥。
“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嗎?我們的任務不是全殲敵人,而是作為誘餌吸引他們目光,讓他們集中在這裡。隻要拖夠時間,撐到隊友過來支援,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鬆田陣平說道。
兩人壓低聲音閒聊了兩句,密切地觀察著事態發展。
在他們不遠處,“庫拉索”已經放倒了兩個黑衣組織成員。
他們的目標出現了?對方持有大威力的手-槍嗎?
黑衣成員們紛紛藏身於樹後,行動間再次變得謹慎小心,被“庫拉索”冷不防的幾槍牽製住了。
又有兩個同伴倒下後,他們找到了“庫拉索”。
她背靠一棵杉樹坐著,急促地呼吸著,手捂著腹部,指縫間源源不斷地溢出鮮血。在她的身邊,一杆狙-擊-槍掉落在地。
“目標在哪裡?”幾個黑衣組織成員焦急地問道,絲毫不顧“庫拉索”嚴重的傷勢。
“庫拉索”困難地抬起一隻手,指向一處方位,即使身受重傷,依然不失高冷。
一群人隨即改變方向,往那裡走去。
“庫拉索”情不自禁地想要微笑,卻強行克製住了。
時間差不多了。再遛遛黑衣組織成員,她的隊友們應該就趕到了。
隻是,她很好奇一點,身為這次誘餌戰主角的兩人,究竟藏身於何處呢?
“庫拉索”萬萬沒想到,實際上這兩個人距離她不是很遠。
此時此刻,他們正躲在她的左前方不遠處——兩棵相鄰的似乎高聳入雲的杉樹的樹冠裡。
人類總是會被慣性思維誤導,忽視周圍的一些可能性。
當三個狙-擊-手都無法對他們構成威脅時,鬆田陣平發現奈緒的神情明顯輕鬆了一些,但仍緊繃著。
他們即將麵對二十多個從不同方向發射子彈的槍-手。
很顯然,這些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實力不俗的槍-手給奈緒造成了一定的心理負擔,她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她無法兼顧所有敵人的攻擊,又擔心鬆田陣平的安危,罕見地表現出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