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嘯沒多久就收拾好了賠禮,黃瀚換了一身便衣帶著胡嘯坐馬車往賈府而去。
路上,胡嘯突然想起什麼,道,“老爺,大爺總是這樣在揚州跟那些人鬼混,便是這次逃過一劫,往後隻怕會惹出更大的禍事,小人聽說青山書院管理極嚴,老爺何不將公子送去青山書院讀書?”
“那孽障是個讀書的料嗎?竟是彆耽誤彆人讀書才是。”黃瀚冷哼道。
胡嘯咧嘴,“送大爺去當然不是為了讀書,而是為了管住他,青山書院除了逢年過節,可是都不許出書院的。”
聞言,黃瀚沉默許久,“先度過這次危機再說,還不知道他有沒有那個命去青山書院呢。”
他說妻子蠢,其實他也蠢。
屢次因為妻子的胡攪蠻纏放過黃坤,這孽障就是看有張氏給他撐腰,助長了他的氣焰,才愈加囂張混賬。
“回府後,你去一趟後院,告訴張氏,讓她把賬本都交給林嬤嬤,以後府裡的事兒,就不用她管了,安安靜靜在後院禮佛。”
一聽這話兒,胡嘯便知老爺是徹底厭棄了夫人。
不過他一點都不同情夫人,夫人也太作了,收了她的管家權,讓她在後院禮佛,沒了權利,自然就消停了。
揚州賈府,水閣。
晚晴匆匆走來,敲了敲門,便聽到裡麵傳來賈赦的聲音,“什麼事?”
“大爺,黃大人在府外求見。”
水閣內,唐曦和賈赦對視了一眼。
“他來做什麼?”
唐曦挑眉,“你抓了他兒子?”
賈赦咧嘴,“黃坤畢竟是知府之子,我怎麼可能把他綁了?我綁的兩個都是鹽商的兒子,你不是知道了嗎?”
“那他來做什麼?難不成你綁的兩個人,有他的私生子?”
賈赦噗嗤一笑,摟著她道,“你倒是促狹的很,你先吃著,我去見見他。”
唐曦沒攔他,在他開門出去的時候道,“你悠著點,彆把人氣死了。”
“我哪兒那麼大的本事。”說著便走遠了。
賈赦來到前廳,便見一五十多歲的男子坐在左上首,手裡捧著茶盞,怔怔出神。
賈赦走到上首坐下,便有人奉茶,端了茶,嘗了一口,放到一邊,便看向望著他的男子。
“黃大人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乾?”
黃瀚畢竟是朝廷命官,便是忌憚賈赦背後的榮國府,也沒有將姿態放太低,但畢竟勢不如人,還有把柄捏在賈赦手裡,他也不敢囂張,捧著茶,眼簾低垂,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世子何必明知故問呢?”
沒見到賈赦的時候,他還當賈赦就是個混不吝,但是真見著人,他就知道是他小看人了。
這位榮國公世子,跟傳聞中的那個榮國公世子,簡直是兩個人。
賈赦揚眉,他沒想到這位知府大人,竟是個如此耿直的人,說話彎兒都懶得拐一個。
不過也好,要是黃瀚說話九曲八彎,他端茶就送客,懶得去猜人家話裡的意思。
“黃大人,是為了令公子而來?”
聞言,黃瀚懸著的心頓時回落,他感覺到,賈赦並沒有要他兒子性命的意思。
孽障!!
誇大其詞!
害他想多了!
心裡咒罵了一番,麵上不顯分毫,黃瀚抬頭笑道,“正是為了我那孽子,今兒他回來鬨,我才知道他跟我那夫人做了什麼好事,廢話我也不多說,本官有心為江家公子平反,但是手裡沒有證據,也不知道誰是真凶,不知世子,能不能幫幫忙?”
賈赦深深看了黃瀚一眼,笑道,“原來如此,本來我是打算明兒登門拜訪的時候請知府大人為我那表哥平反,沒想到知府大人已經知道我表哥是被冤枉的,這就太好了,我已經抓到了真凶,是那鹽商葉家的葉宗平設計陷害我表哥,人也是他殺的,現在人就在我府裡,知府大人既然要真凶,這便帶走,明兒我就不去黃府了,本世子靜候佳音。”
黃瀚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他若是沒有今日過來,這位世子怕是就要把人帶到禦前告禦狀了?
“世子放心,本官身為揚州的父母官,一定不會冤枉好人,請世子把人帶出來,我這就帶走。”
賈赦喊孔祿進來,讓他把葉宗平拖出來,然後就讓黃瀚帶走了。
“爺,就讓他這麼把人帶走了?葉家來要人怎麼辦?”
賈赦橫了他一眼,“還用我教你怎麼說?”言罷,轉身往水閣走去。
孔祿抓了抓頭發,沒敢跟過去。
“孔祿,過來,柳子航那家夥醒了,在柴房裡鬨呢。”
“鬨?這丫還搞不清楚狀況呢,還敢鬨?”孔祿冷笑,“走,去瞧瞧。”
孔祿跟許傑結伴兒來到柴房,就聽到裡麵傳來哭聲,“饒命啊,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