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鴻冷幽幽凝著她:“休要胡鬨。”
雲衣重新捧上他的臉,逗引著問:“道君的傷勢如何了?”
無情,並不代表無欲。她暗示得這般明顯,江雪鴻怎會再不懂,將卷冊合在一邊,嗓音不覺啞了:“已無大礙。”
他撒了謊,相思館頭牌在西街遭遇意外的確有他推波助瀾,但邪修卻始終不見蹤影,雲衣的處境並不安全。
想她儘快強大起來,卻又怕她的刀尖首先指向的,是自己。
唇珠陡然觸到兩瓣柔軟,少女語聲溫軟,沒有殺機,隻有無儘的纏綿:“那您今夜可有安排?”
二人離得很近,近到可以聞到她唇上口脂的幽香。勾魂攝魄的瞳孔蒙上了寒霜似的月光,讓人想要數儘她眉邊遠山,望穿她眼底秋水。
她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女人,既應了會陪著他,便不應再理會旁人。他經受不住每次都被放在天平的一端比較衡量,像行走在搖搖欲墜的獨木橋上,隨時都會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隔過兩百年的恩仇困頓,他究竟應該如何待她?
江雪鴻低下頭,用同傳道解惑一樣的口吻道:“重來。”
欲望像他眼底含而不露的暗藍,寸寸翻湧上來。雲衣不覺沉迷,印上一個完完整整的吻。
後頸被一隻大掌捧過,讓兩對唇更好地貼合在一起,刻意放慢的動作似在給她做示範,比教授道法時還要嚴苛:“重來。”
雲衣頭一次遇到他這般較真的模樣,饒有興致配合探索最佳接吻的姿態。
交頸相擁,寂若死灰的心也會複燃。哪怕是無心無情,哪怕是逢場作戲,唇吻間卻也含了一絲繾綣柔情。
室內夕光暗了下去,心火反倒燃得愈盛。身子好像漂浮在一場溫柔的舊夢裡,雲衣檀唇輕分,不由自主喚道:
“鴻哥哥。”
三字落得輕淡模糊,連她自己都覺得恍惚。沉溺其中的男人先是一停,臂力陡然加大,無情的眼中快速閃過千百念貪妄、嗔恨、癡狂,像凍雨亂落入沸水,頃刻化為泡影。
可彆忘了,補全魂魄,便意味著記起往事。
惡魔在心底叫囂著欲生欲死的極端字眼,讓他邪心頓起,無處壓抑——想她忘記,想她無依,想她獨屬於自己。如今這般,就夠了。
掌心起了薄汗,江雪鴻不再被動,摘下少女鬢邊珠花,橫抱起她,徑直去了楠木垂花拔步床。五色珠簾叮當亂響,依次落下深色的外袍,桃紅的舞裙,素白的內襯,胭紅的小衣。
江雪鴻俯首吻在細頸之側,啞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