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聽字麵似乎是江雪鴻認同了她的解釋,雲衣卻總覺得這溫和的語聲裡還含著旁的意思。
不及思量,江雪鴻已執筆作劍,迅速破起陣來,金色咒訣淩空而出,鋒芒卻隻限製在畫卷上留白的符紙之中。毫光明滅,墨影橫皴,符紙上竟蕩開漣漪,開辟為一個模糊的通道。
陣外法咒驚動陣內布局,黑霧時而凝為實體,時而四分五裂,冰淩與陰風相互膠著糾纏。地麵抖動不停,“哢哢”震開無數裂口,宋鑒攬住戚浮歡,雲衣則和嫣梨互相攙扶著,忽而聽得一陣滿含怨毒的淒厲女聲:“去死!都去死!”
這音色,好像在哪裡聽過?
片刻走神,雲衣攀著嫣梨的胳膊一鬆,被一股邪風卷了出去,直往陣心下墜。危急之際,一道白影衝破阻礙,一把將她接入懷中。
呼嘯的風吹得白衫紅袖交纏在一起,江雪鴻在半空撐開結界,隨即探上雲衣脈門,眉峰微攏。
氣息虛浮,妖力也虧損了不少,顯然並未好好用著他的護身符。把他拒之門外,便是這樣糟踐自己的?
他暗自記掛著雲衣,雲衣則在明目張膽打量著他。
青年的眉眼比她印象中還要鋒利冷冽,麵無表情時的嘴角微微下垂,或者說,眼尾唇角那些微不可察的變化,隻在全無戒備時才會展現。
溫熱的靈流,平穩的心跳,與他平日行事一樣滴水不漏,無情無欲,無私無求。
她於他,隻是故人的影子嗎?
察覺那凝滯的目光,江雪鴻眉目不動,道:“出陣再看。”
聲音平靜,卻激得雲衣臉色爆紅。
先前那個“好”字的意思,不會是江雪鴻想親自做模特讓她對人寫真吧?
二人的胸膛抵在一處,雲衣攥緊拳頭,莫名又想起戚浮歡那句“脫得半光”,心中暗暗把那個辣手摧花的陸輕衣罵了個遍。
放開……不對,換她上!
雲衣時而羞惱時而憤懣,好在江雪鴻未曾低頭,靈劍符光刺破重重霧障,卻仍不見收斂,似想查出背後布局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