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整個餐廳已經被黑紅色氣體徹底籠罩,沒有了一絲光亮,仿佛與外界隔絕了一般一片死寂,到處彌漫著不安的氣氛。
被留下的人並不多,此刻都不自覺地聚在了一起,正慌亂地討論著現在的情況。
而流浪者則打量著周圍異化的環境。他對這裡充斥著的陌生能量保持著好奇與警惕,同時……
不知為什麼,這裡的能量明明不同於先前遇見的魔神碎片汙穢氣息,也不同於提瓦特世界的任何一股力量,但卻又意外的讓他有些感到熟悉。
究竟是什麼產生的熟悉感呢……
【你們有什麼線索嗎?】流浪者征詢道。
然而腦內卻一片沉寂,沒有任何回應。
他眉梢微動,沒有慌張,看向荒瀧一鬥道:“你聽見我說了什麼嗎?”
荒瀧一鬥迷茫道:“你剛剛說話了?”
腦內交流被切斷了?那風早翎幾人是無法開口,還是壓根不在這片空間?
流浪者沒回應荒瀧一鬥,而是低下頭,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思考起來,直到被一隻大手拍了拍肩膀,他才重新抬頭看過去。
他挑了挑眉,看著滿臉糾結的荒瀧一鬥道:“做什麼?”
荒瀧一鬥揉了揉伏黑惠的頭發,道:“我們現在是同伴啊,同伴!有同伴的話,就沒必要獨自去思考所有事吧?把你的想法講出來,本大爺和他說不定……不對,是肯定能幫上點什麼。”
伏黑惠躲了躲男人的手,麵露不滿,但對於男人的話卻沒有反駁,而是跟著一起看向少年:“你有什麼打算嗎?”
流浪者張了張嘴,本想說句“你和他能起什麼作用”諷刺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出口,
“你們兩個管好自己,彆讓我操心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流浪者抿起唇,猶豫片刻,才補充道:“我如果有了什麼想法,會及時告訴你們的。”
這時,幾個普通人似乎也初步冷靜下來了,其中一個有些知性氣質的女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強作鎮定地笑道:“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另一個麵容慈祥的中年婦女一邊哄著懷裡的孩子,一邊轉向流浪者三人,擔憂道:“喂,那邊那幾位年輕人,你們縮在角落乾什麼?現在還是集體行動比較好吧。”
荒瀧一鬥揮了揮手,喊道:“馬上!”
流浪者蹙了蹙眉,乾脆道:“沒必要集體行動吧。”
荒瀧一鬥“啊”了聲,又看了看另一邊的普通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人聚在一起總會更安全的。”
“安全?”流浪者嗤笑道:“安全的前提應該是團隊裡的任何一人都不會拖後腿才對。”
聞言,另一個男人瞪著眼睛,有些憤怒道:“你在說什麼鬼話,臭小子,指不定誰保護誰呢?”
流浪者沒理他,目光仍然在荒瀧一鬥身上:“我還以為你會反駁我的想法,畢竟,你看起來就像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
荒瀧一鬥看了看另一邊的人,有些迷茫道:“呃……正常來說,這種危險的地方我還是喜歡大夥聚在一起想辦法的,但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怪怪的。”
“怪怪的?”流浪者沒有輕視對方的話,重新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普通人的方向。
遭受打量的男人率先不爽道:“說我怪?等著吧,恐怖片裡死的最快的就是你們這些不合群的人了!”
剛剛流浪者的注意並未放在幾個沒什麼威脅力的普通人身上,但現在仔細觀察後,他卻是微微一怔。
另一邊的人還在吵鬨著,他臉上卻突然展露了些許笑意。
仿佛被他的笑容激怒了般,男人不顧身邊人的阻攔,大步朝他邁了過來,甚
至擼起了袖子,似乎打算動手修理一下這個他分外看不順眼的少年。
流浪者微微抬手,男人還未來得及靠近少年五步之內,就被一股平地而起的風扼住了身體,猛地吊向空中,這個變故激起了一片驚呼,荒瀧一鬥連忙試圖攔住自己一言不發直接動手的同伴:“喂喂,也沒必要和他們打起來吧,這隻是些無辜的普通人。”
“普通人?”流浪者笑了笑,眼裡一片戲謔:“他們可不普通。”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剛剛自己的承諾,還是開口為兩位同伴解起了惑:“沒有呼吸,他們壓根稱不上人。”
荒瀧一鬥大驚失色:“什麼?難道他們都是鬼嗎?這麼一說確實,這裡看起來跟鬨鬼似的……”
流浪者頗有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往前跨了一步,擋住兩個同伴,才轉向似乎被他嚇住正惴惴不安盯著他的“普通人”們。
“既然都已經被我發現了,還有必要畏畏縮縮地躲在幕後嗎?”
餐廳湧動的黑氣凝滯一瞬,很快作出了回應。被風扼住吊在空中的男人原本還在掙紮叫罵,此時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安靜下來,失去了所有動作與表情。
隨即,男人的身體從麵部開始,仿佛受到了高溫的炙烤般,開始脫皮融化起來,身上的血肉與衣服粘合在一起,一塊塊脫落,在半空中化作了黑色的氣體,與周邊的環境相融合。
這仿佛是某種信號一般,緊跟著,剛剛還很正常的其他幾人也都麵目呆滯起來,原本有些瑟縮的身體緩緩站直,雙手垂立在身體兩側,仿佛一個個木偶一般靜止著。
荒瀧一鬥打了個寒顫:“這是什麼情況啊?”
流浪者將原本扼住男人的風收回,有些嫌惡道:“這些東西說不定都隻是這個空間裡異化出來的怪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