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2 / 2)

“……嘁。”國木田獨步弓起身體,擺出了戰鬥的架勢。

而這時,菲茨傑拉德卻似乎若有所感,訝異地回頭看了眼泉鏡花:“你竟然還能站起來。”

泉鏡花自己也很驚訝,說實話,彆說站起來,在實際感受裡,除了撞上牆的瞬間她眼前一黑,而這之後,她甚至沒感到什麼疼痛。

而目睹了全過程的國木田獨步則看得要更真切一點,在泉鏡花撞上牆的那一刻,她體周綻開了些許淺淡的金光,而這顯然正是保護泉鏡花沒有受傷的根本原因。

他鬆了口氣,心裡剛安定一些,耳裡卻繼續聽到金發男人若有所思的聲音: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敢抱團來我這,而且還來得如此沒有預兆。”

菲茨傑拉德看向國木田獨步:“讓我想想,你們的幫手……是不是叫鐘離?啊,他現在應該是去救你們那位同伴了吧。”

這樣一句平淡的話語,卻讓國木田獨步心神一震。

雖然這次行動本就是陽謀,但僅僅一個照麵,對方就能判斷出偵探社合作者的身份以及行動,也並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彆人手裡,可並不是一件聰明人會乾的事。”見國木田獨步不說話,菲茨傑拉德遺憾地搖了搖頭:“要是你們的同伴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又打算怎麼離開,從這裡跳下去嗎?”

“信任自己的同伴是偵探社的基本原則。”國木田獨步沒有被對方的嘲諷乾擾。

“是嗎?”菲茨傑拉德嘴角逐漸上揚,他好整以暇道:“你們應該保持了聯係吧,不如自己去證實一下,看看你的合作者是不是出了意外?”

“……”國木田獨步看了眼笑眯眯盯著他看的男人,遲疑地按了按耳畔的通訊器:“鐘離先生?”

通訊器那頭一片沉寂,國木田獨步的心也跟著微微一沉。

“看來橫濱大名鼎鼎的武裝偵探社也不過如此。”菲茨傑拉德笑了起來,眼裡儘是嘲弄:“莽撞,衝動,盲目。你們真的以為我的目標是對你們展開襲擊?

——我攻擊你們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提瓦特這條大魚啊。他現在已經來到鯨上麵了吧,那我的目的也算達成了。”

“什麼?”國木田獨步愣了愣,短暫無法反應過來。

太宰治站起身來,微微摩挲著自己被捆縛了良久,而泛起了紅印的手腕,拍了拍幫他解開繩子的泉鏡花的肩膀,從這場對話裡大致梳理清了外麵發生了什麼。

“所以,你為什麼要抓我過來?”太宰治看向菲茨傑拉德,漠然詢問道。

“真冷淡啊。我可是在救你的命。”菲茨傑拉德歎了口氣:“難得的好心被人辜負,還真叫人有點難過。”

“救命?”

“是啊。”菲茨傑拉德看了眼窗外,在高空中,橫濱這座城市可以輕易一覽無餘。

——橫濱隨你折騰,儘量把死傷擴大一點。不過,太宰治和中島敦不能死,否則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想起那人莫名其妙的交代,菲茨傑拉德目光微微發散,嘴裡卻不在意道:“我也勸你們彆亂動哦。”

他收回思緒,看了眼似乎隨時會發起攻擊的泉鏡花,不在意道:“惹我生氣的話,隻會加速你們城市的滅亡。”

泉鏡花的動作頓住,抿起了唇,警惕道:“你做了什麼?”

“不必用這樣看大惡人的眼神看我吧。”菲茨傑拉德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可是為你們的城市準備了一份大禮。”

“哦?真的是禮物嗎?”太宰治不怎麼相信。

“當然,今天過去以後,你們的城市就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人了。”菲茨傑拉德一本正經地思索著:“二分之一?”

國木田獨步臉色猛地一沉:“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菲茨傑拉德攤了攤手,笑吟吟道:“這也許是什麼……神明的詛咒也說不定。就像提瓦特的神明那樣。”

雖然

說著“神明”這個詞語,但菲茨傑拉德眼裡沒有半分敬畏。

“你知道的很多啊。”聽完對方堪稱恐嚇的話,太宰治的臉上神情也沒有出現什麼動搖,他藏在口袋裡的手指微微一動,不動聲色地發送了某條信息:“看來你也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不會是同樣屬於提瓦特的多托雷那邊的勢力吧。”

“你們霓虹對於異世界組織的態度可真是卑微啊。”菲茨傑拉德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而道:“同樣是智慧生物,那麼多人在幾個所謂異世界來客麵前戰戰兢兢的,不覺得很可笑嗎?”

他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笑眯眯道:“你們還不知道提瓦特的秘密吧?如何在異世界行動的秘密。”

說話間,房間就像飛機飛行過程時遇見了強烈氣流一般,劇烈地震動顛簸起來,原本溫度恒常的房間變得寒冷起來,周圍的環境也似乎逐漸籠起了一層薄霧,燈光也開始明明滅滅。在這樣可怖的場景下,菲茨傑拉德的笑意不變,隻是豎起一根手指,比在了嘴邊:“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

他乾脆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交疊雙腿,比了個“請”的姿勢:“如果不想做些毫無意義的鬥爭,不如和我一起坐下來,慢慢欣賞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讓人厭惡的氣息。”泉鏡花蹙著眉看著附近逐漸變得張牙舞爪的黑霧,微微瑟縮著自己的身體。

她嗅到了淡淡的海腥味,甚至感覺自己連呼吸道裡都是鹹腥的海水氣息,這讓她幾乎有了溺水般的錯覺。

太宰治則感官要更加直接一點,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個飛行艇上,似乎有什麼古老又詭異的東西在緩慢蘇醒。

那個東西的氣息讓他本能地感到了不適,甚至心臟都傳來了被輕微壓迫的錯覺。

“能把他逼到這一步,那位鐘離先生實力果然不錯。”菲茨傑拉德倒像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笑著點評了一句。

然而很快,菲茨傑拉德嘴角輕鬆的笑意就凝固了。

原本逐漸彌漫開來的黑霧猛地一滯,隨即數不清地岩結晶以更快的速度,快速席卷而來,眨眼間便遍布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一股厚重而古老的氣息蔓延而來,衝刷開了那股讓人生厭的海腥味,原本寒冷的房間也快速溫暖起來。房間的燈光也隨之恢複了正常供電,不再閃爍。

雖然環境恢複了正常,但在場竟一時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話,都被這股氣息裡隱含的殺伐之氣以及濃重的威嚴感死死壓製著,直到整個房間再次一震。

這次的顛簸讓整個飛艇都往下墜了墜,太宰治後退兩步扶住了牆壁,穩住身形後,下意識向窗外望去,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體正高速墜落,眨眼間便落入了海中。

但房間內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上麵,國木田獨步湊到了太宰治身邊,看著某個方向,不敢置信道:“那是……那是鐘離先生嗎?”

比起落入海中的黑色物體,更加吸引人目光的,是半空中立著的一道高大身影。他周身泛著璀璨斑斕的金光,在深沉的夜裡仿佛天邊的一個微型太陽,讓原本漆黑的天空似乎都被染上了白天的光芒。無數明黃色結晶體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他手中凝聚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岩塊。

似乎察覺到了太宰治的目光,鐘離微微偏頭,朝幾人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一眼裡,太宰治短暫沒能從中感到任何的溫度,他仿佛在其中看見了無邊無際的曠野、高山,又仿佛看見了人類古老悠久的曆史、歲月。他甚至直接僵在了原地,短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好在鐘離似乎判斷出這裡暫時並沒有什麼他需要操心的事情,注意力很快又重新回到了海域的方向。在對方目光移開後,太宰治才覺得自己的身體猛然輕鬆下來,又恢複了自由行動的能力。

“怎麼會……他怎麼還能行動?”菲茨傑拉德緊緊蹙著眉:“那個人騙我?”

“啊呀,你的那位幫手也不怎麼靠譜啊。”太宰治臉上掛起了漫不經心的笑容,冰涼道:

“看來,組合也不過如此嘛。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他人手裡,可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弗朗西斯先生。”

菲茨傑拉德沒理會太宰治的嘲諷,兩步繞到沙發後邊,拍下了牆上的一個按鈕,頓時,整個飛艇傳來了一聲刺耳的警報聲。

“簡直就像是……”國木田獨步仍然看著窗外的方向,絞儘腦汁地想說些什麼。

“像是神明,你不覺得嗎?”太宰治輕飄飄道。

“彆管這個了。我們得趕快找到敦才行。”泉鏡花的聲音猛然插入了兩個成年人的對話,她是三人裡受到影響最小的一個,雖然鐘離的出現也給了她視覺上的震撼,但對泉鏡花來說,這一切都比不上自己同伴的安危:“那邊已經打起來了,那敦呢?敦在哪?”

房間門被敲響,菲茨傑拉德對著進入的幾個組合成員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其中一個:“讓鯨離這片區域再遠一點。”

那個成員剛要應下,身後的牆壁便被直接砸了開來,一道清亮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放我下去。”

“敦!”泉鏡花臉上沒有現出太激動的神色,但眼底卻浮現出了明顯的驚喜。

中島敦從房間另一頭跨了進來,甩了甩虎化的手臂,才發現房間內竟然還有好幾位偵探社的成員:“大家怎麼都在?”

“來救你啊。”見人沒事,國木田獨步也鬆了口氣。到此,偵探社原定的計劃已經圓滿完成。

中島敦幾步來到同伴身邊,一直高度繃緊的情緒也成功鬆了鬆,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為,你們是請了鐘離先生來救我,沒想到你們會都在。”

“嘖,嘰嘰喳喳的真是煩人。我們不能把這幾個人先揍了捆起來嗎?”一個戴著禮帽的女性不爽道:“他們明顯會乾擾我們的行動吧。”

“放我們下去,我們就不會乾涉你們的行動。”中島敦謹慎道。

“不行。”菲茨傑拉德直接拒絕道:“我們暫時不會靠近這座城市。”

“為什麼?”中島敦愣了愣。

國木田獨步拍了拍中島敦,表情沉重道:“恐怕不能就這樣輕易離開。”

中島敦看了看國木田獨步,又看了看太宰治,滿臉寫著不解,最終是泉鏡花回應了他的疑惑:“剛剛這個人說,他有辦法讓橫濱今夜之內死去一半的人。”

中島敦頓時大驚失色:“什麼?!”

“所以,你要加把勁,在保護好我們的同時,把對麵這堆人全部打趴下才行。”太宰治幽幽歎息道。

“我,我會努力!”中島敦下意識挺直胸膛。

“哈,口氣不小,忘了你之前是怎麼輸的了嗎?”另一個組合成員嗤聲道。

“不要勉強。”泉鏡花擔心地看了眼中島敦,提醒道。

“唔,沒關係的。”中島敦盯著敵人,嘴裡則解釋道:“剛剛,鐘離先生給了我一點幫助,我現在覺得,我說不定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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