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冬喜打發人過來,說諶兒居然還想把人弄回來,薛夫人這才匆匆忙忙撇下繡屏趕了過來,“一個後廚的丫鬟,沒了就沒了。馮府缺她一個就不成了?至於教你急赤白臉?讓你爹見了又要挨罵。”
馮諶抱住薛夫人的手臂,急切道,“母親,阿葭不是普通丫鬟,您不是允了我抬她做姨娘麼?才一會兒功夫怎麼就變卦了?”
“那是以前。”薛夫人就從沒這麼想過,隻是人不在跟前了才應下這話好籠絡兒子的心,“以前她是崔家娘子,看在崔家二老的麵上,我留她一碗飯吃,你喜歡,就抬她過門。
誰料這丫頭心野,自己跑了。話都是人說的,誰知道她跑出去為了學廚還是為了情郎?不過,跑了也好,這種人留你屋裡我和你爹也不放心。
諶兒,過幾日你妹妹要去上香,你也一道去,靜靜心,見見幾個正經人家的娘子,就知道那丫頭算不得什麼了。”
馮諶丟了手,“我不去!”
馮繡自從做了上輩子的夢後,現在看到馮諶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
對這個兩輩子都被人操縱,沒什麼本事的大哥,她隻有厭煩,現在最要緊的,是秋姨娘的那個庶子和養在鄉下彆莊的庶女。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哥,當著母親的麵,馮繡還是勸了句,“兄長,你就聽母親的吧,我不會把一個姨娘當嫂嫂的。”
馮諶不可置信中露出受傷,“妹妹,怎麼連你也...”
在他記憶裡,馮繡和自己才是一邊的。
薛夫人聞言,冷哼了聲,“不去也得去,慣的你。”
她叫來冬喜,“這幾日好好看著大爺,哪兒也不許他去。要是讓他跑出去了,仔細你這身皮。”
薛夫人主持中饋,在府裡積威甚重,冬喜起了一身激靈,忙跪下,“是。”
馮諶見薛夫人動了真格,急了,“母親!”
但薛夫人卻不再理會他,掃了眼衣著寡素的荀慈,帶著馮繡離開了院子。
馮諶看著緊閉的遠門,又看了眼滿臉不安的冬喜,心裡湧起一陣頹喪,想到什麼,他叫住準備離開的荀慈,“你方才說,阿葭答應了每個月給你寄信?”
荀慈應了聲,有哪裡不對嗎?
馮諶給冬喜耳語幾句,冬喜有些訝異,但還是跑進屋裡,沒一會兒就拿出一隻鏤花木盒交給荀慈。
入手沉甸甸的分量讓她感到一絲不安,正要打開,馮諶止住了她,“這裡有兩百兩黃金,你拿去錢莊換成銀票,每個月隨信寄給阿葭。”
荀慈糾結了會兒,想到師妹在外頭少不了花錢的時候,還是收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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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蕪州,人煙逐漸變多,多是巡邏的軍隊,偶爾路過幾支商隊。
官道兩側,餓殍遍野,尚存力氣的饑民守在官道兩側,虎視眈眈地盯著來往車隊。若非畏懼軍隊,下一秒就要撲上來。
裡麵還有皮包骨的小孩。
棲茵看得不忍,看了眼手裡的乾糧,也沒有吃的欲望了。但她沒有直接遞出去,而是放回行李中。
之前花苞頭就不顧裴清梧阻攔,給過一次,然後就被一群饑民纏住了。
要不是棲茵發現得早,他們三個人這會兒已成為他們的盤中餐。
想到那驚險的一幕,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