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熬到如今這般風平浪靜的日子,寶哥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會把這份難得的安寧恬靜毀於一旦。
因此,他並不急於回村,而是想在回村前,把紅蕖喚醒,與之攜手同回村中,以免再次落人口舌,陷紅蕖於萬劫不複之地。
寶哥用手探了探紅蕖的鼻息和脈搏——鼻息安穩,脈搏平滑。
他當下稍安,再次推搡輕喚紅蕖。
紅蕖微微睜開雙眼,嘴角蠕動,旋即又沉沉合上眼皮,繼續昏迷。
眼見紅蕖仍舊無法清醒,寶哥無奈,隻好替紅蕖整束衣衫,梳理長發,擦拭麵容,令其看來不那麼憔悴奇怪。
隻是,令寶哥詫異的是,不知何時,紅蕖眉間的豔冶朱砂,消失不見了。
寶哥心道:大概是剛才趴在自己背上,蹭掉了吧。那朱砂不知用什麼點的,泛著銀光,頗為奪目。即便紅蕖沉睡不醒,不笑不語,隻看著那粒朱砂,也讓人莫名覺得妖豔魅惑。沒了好,沒了才像純淨無邪的她。
替紅蕖整畢裝發,寶哥握著紅蕖終於有了些許溫度的纖纖玉手,俯身湊到紅蕖耳邊,柔語道:“紅蕖,我不知先前發生了什麼,但你若能聽到我說話,千萬記得,今夜是我回村找你一起外出閒談,後來你困了,靠在我肩上睡著了,我便把你背回了家。知道了嗎?”
紅蕖沒有開口答應,但是睫毛不住輕輕顫抖。
寶哥歎了口氣,重新將紅蕖負在背上,背回了村中。
回到紅蕖家門口,寶哥果然看見紅蕖父母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自己的父親正站在一旁,好言寬慰。
方才,紅蕖的父母一回家,便發現紅蕖不見了。接著便馬上跑來找寶哥父親,問紅蕖在不在寶哥家中。
寶哥父親回到家裡,見寶哥房門大開,床上空空如也,也正摸不著頭腦:那小子不是說,身體困倦,想要先行回家休息嗎?人呢?
紅蕖父母見紅蕖不在寶哥家中,念及前事,當下提心吊膽,六神無主。
寶哥父親隻好安慰他們,寶哥也未歸家,或許是兩個孩子相邀出去玩耍,再等等也許就回來了。
雖說寶哥父親之言不無可能,但三人又暗忖:兩個孩子向來明理懂事,應該不至如此頑皮,非挑今晚一同外出遊玩吧?先前寶哥不是還特意囑咐紅蕖,今夜切忌外出嗎?
三人心中隱隱擔憂,這才湊到一起商議,若再等一陣兒,還不見兩個孩子歸家,要怎麼分頭去尋他們下落。
寶哥見紅蕖父母和自己父親聚首門外,焦急言語,趕緊大步跑到他們麵前,將自己回到村中百無聊賴,隻好找紅蕖一起散步談心之事,囫圇解釋了一通。
紅蕖母親撫著心口,淚眼婆娑道:“還好是同你一道出去了,要是再發生七年前的怪事,這讓我們一家今後怎麼活呀!”
紅蕖父親不善言辭,此刻也眼泛淚光,唉聲歎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寶哥父親麵露慍色,低聲訓斥道:“這孩子辦事太沒輕重!大晚上的還帶紅蕖出去瞎跑什麼。就是要出去,也該留個字條告訴一聲。做事顛三倒四,不成體統,害得你叔父叔母急得團團轉,我看你是皮癢!”
寶哥低頭聽訓,一言不發。
紅蕖母親見寶哥父親動怒,擦了淚,勸解道:“大哥莫怪家寶了,要留字也該是紅蕖給我們留字。隻怪紅蕖貪玩粗心,一聽到家寶叫她出去,便什麼都渾忘了。現下困了,還要麻煩家寶背她回來。這才真是不成體統!”
寶哥父親嚴厲道:“他叫紅蕖出去,就該他提醒紅蕖留字。他考慮不周,就該挨打。何況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心裡不清楚嗎?怎麼還敢自己百無聊賴,就貿貿然叫紅蕖出去?”
紅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