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聞說完就知道是自己衝動,但他不後悔,“她包的餃子沒你包的好吃,你倆為爭出個一二,差點還要吵起來。”
“不過以前四百塊錢一個月的房子你們都能住,現在想想還不可思議。”
“抱歉,晚上在家喝了點酒,話就有點多,年紀大了就喜歡回憶當年。”
季樾雙腿交疊,修長的手指搭在雙膝上,拇指輕點,他說:“沒事。”
他的心情看上去完全沒有受到這些話的影響,和顏悅色,雲淡風輕,“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誰都回不去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鐘聞仰頭咽下一杯水,嗓子裡擠出了個“嗯”字。
一直在沉默中的江定忽然笑了聲,眼睛看著已經昏昏欲睡的陳映梨,“有些人都忘光了,過去了沒過去有什麼意義嗎?隻有我這個傻逼還記得。”
江定沒興趣在季樾麵前提起他和陳映梨的過去,不想讓他窺探到半點他們曾經甜蜜的過往,一點點細節,都不願意。
已經快要九點。
江定站起來,雙手插兜一臉誰都不爽的臭屁樣子,“回家了。”
陳映梨摟緊季樾的胳膊,靠著他的肩,“季樾送我。”
江定冷笑,“江家姓季的不得入內。”
陳映梨撩起眼皮,“那我不回去了,我自己和伯母說。”
“你可真孝順,大年初一就迫不及待在彆人家裡過夜。”江定擺臭臉時是真的臭,“你今晚不回家我就跟我媽說,你被人綁架了。”
陳映梨又不是非要在季樾家裡住,她隻是不想坐江定的車回去。
季樾捏了捏她的手,抬頭對著江定,“我女朋友我自己送,不勞煩江先生了。”
江定將不要臉的行為貫徹到底,“那我也不想開車了,蹭個車,季先生不介意吧?”
季樾淡道:“對未來大舅子有什麼好介意的。”
外麵的雪雖然已經停了,可路麵依舊濕滑。
陳映梨要去樓上換衣服,季樾跟著她一起進了自己的房間,陳映梨剛脫掉睡眠襪,就被他遞到床頭,男人的眼睛漆黑幽暗,直勾勾盯著她看,手指漫不經心在她臉頰流連,慢慢滑落至領口裡的肌膚。
她感覺他現在沉默不語的狀態有些嚇人。
她試著推了他,沒有推動,“你怎麼了?”
季樾挺直的鼻梁在她頸窩裡蹭了蹭,濕熱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膚上,他問:“鐘聞提起你和江定的過去,為什麼要裝睡?”
當時明明就很緊張,抓著他的手都更用力了幾分。
欲蓋彌彰,代表她還在乎。
那些過去聽上去確實讓人難以忘懷,甜蜜的羨慕發酸。
季樾在她的下巴咬了口,“很懷念?”
陳映梨心虛彆開眼,避開他灼灼攝人的目光,“我都忘記了!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季樾早就知道,但就是這種失憶後還有的下意識反應讓他更是吃醋。
他又不是聖人,也會嫉妒。
季樾唇瓣溫涼,密密麻麻的吻撲麵而來,輕輕吮住她的耳垂,而後不輕不重咬了小口,“如果有一天你全都想起來了呢?”
他樓進了她的腰肢,“你會不會毫不猶豫拋棄我?”
陳映梨失笑,“怎麼可能?”
季樾不要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手指掰過她的下巴,罕見露出幾分逼迫感,讓她不得不抬起臉麵對他,“會還是不會?”
陳映梨對上覆著寒意的雙眸,怔愣片刻,她說:“不會。”
季樾掐著她下巴的拇指才鬆了鬆,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這可是你說的。”
沒有反悔的機會。即便她不這樣說,季樾也不會讓她反悔。
忘得了要忘。
忘不了也要忘。
往後餘生,所有的記憶都是屬於他的。
季樾鬆開了她,壓迫在她身上的力道也隨之消失,“真有那天,我可是不會放手的。”
陳映梨說:“你彆嚇唬我了”
季樾說了聲抱歉,隨後彎腰從衣櫃下方的抽屜裡幫她找了雙乾淨的襪子,捏著她的腳踝,拽到自己的腿上,低垂眉眼,幫她穿好了襪子。
陳映梨渾身都不自在,被他伺候著穿過衣服,但還沒被人穿過襪子!
她不小心一腳踢到他的胸口,“你這樣有點變態。”
季樾鬆開手,“好了。”
她跳下地,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季樾,你吃醋了吧?”
“是。”季樾又幫她找好衣服,“怕了嗎?”
他抿唇:“怕也沒用。”
反悔也彆想跑,他不會放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