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時霧的錯覺。
他為什麼感覺這兩天許沉心情似乎相當好,而且經常往他公寓跑。
其實走動太勤也有壞處,比如,時霧就有點擔心主角攻發現他和主角受走這麼近,遲早給自己兩棒槌,讓他的劇情任務被迫中止直接脫離世界。
時霧剛這麼擔心著。
秦昀就給他打電話了。
一大早,無預兆,莫名其妙。
半年都難得聯係一次的塑料未婚夫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裡傳來的時候,時霧還在做夢。
“喂。”
“我外婆病了,想見見你。”
時霧拖長著鼻音:“嗯?”
“嗯,掛了。”
嘟嘟嘟。
時霧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再看了遍通話記錄才確認,剛剛打給他的的確是秦昀。
聞到外麵傳來濃鬱的排骨粥的香味,肚子裡的饞蟲又被勾起來了,時霧看著那串冷冰冰的電話號碼露出羨慕的眼神——主角攻好幸福啊。
時霧喝粥都是許沉盛好了,拿小托盤放好,木雕大圓勺放在左側,配上兩碟特製的小菜再端上來。
時霧心不在焉地拿邊吃邊手機查醫院定位。
許沉眼尖,“你不舒服?”
“不是,秦昀外婆生病了,我得去看看。”
許沉眉頭一皺,“秦昀?”
時霧不知道他怎麼這麼震驚,有點茫然地點點頭,“嗯呐。”
時霧一拍腦門想起了許沉和秦昀現在應該正是互有好感的曖昧期,他和秦昀一起去看外婆這件事肯定踩到許沉的痛腳了。
於是故作無意地嚷嚷:“秦昀一老早就跟我說要解除婚約,可惜他外婆重病了,為了老人家的病情,這事兒不得不再拖一拖。你看看多麻煩,我這本來還要期末考呢!”
言外之意:我和秦昀沒什麼關係,你放心談你的戀愛去。
許沉緊擰的眉頭卻沒有鬆開分毫,他似乎努力回想著什麼。
緊接著臉色變了幾變,時霧都走到玄關準備換鞋了,手腕忽然被扣住。
“原來秦昀的未婚夫是你。”
“那怎麼他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提起過你,甚至秦家的酒會你一次都沒去過?”
時霧滿不在意地抽回手,“我哥嫌我丟人,毫無血緣關係的秦昀更是,他們從不帶我去酒會。”
許沉:“……”
你倒是還挺光榮。
時霧點頭:“再說了,就我和秦家這種婚約也能算婚約?我都三年沒見過他,他長什麼樣都快記不住了,你先放開我,老太太病重了等著呢。”
許沉冷著臉,緩緩鬆開。
爐灶上的粥小火忘關,漸漸地,屋子裡飄上一股糊味。
……
到了醫院,外婆倒是顯得精氣神還不錯,能認人。
遠遠地看到了時霧就問:“這誰家媳婦兒啊。”
時霧走過去,秦昀還在不遠處打電話,秦昀的爸媽瞥了他一眼,坐在床邊親手剝橘子,“不知道呢。”
秦昀放下電話推門進來,和時霧四目相對。
秦昀一身高端定製,襯托得身形頎長挺拔,時霧很少見到秦昀,上一次應該還是高中在世家聚餐飯局上見過一麵。
時霧短短的黑發遮不住眉毛耳朵,乾淨利落,五官明豔非常。
穿著一身很符合許沉穿衣品味的白襯衣加休閒牛仔褲,顯得乾淨又乖巧。
秦昀盯著他的下巴看了很久,最後緩緩下落,注意到了他佩戴的骷髏頭金質項鏈,這才坐實心中的猜想。
外婆這時候又問,“小昀,這誰家的媳婦兒啊。”
秦昀看向父母茫然的眼神,走到時霧麵前,“我的。”
秦家父母:“……?”
這是程謹言,離大譜了。
剛剛他們夫妻兩四隻眼睛愣是沒認出來。
外婆喜笑顏開:“就知道是小昀的,這媳婦兒生得可真白淨好看。”
秦昀“嗯”了一聲。
時霧被那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跟同學打賭輸了,就把頭發剪了。”
果然是二十歲正讀大學的年紀,還能打這種幼稚的賭。
秦爸秦媽被他逗笑了,“原來是這樣。”外婆也跟著笑起來,拿起乾枯的手捏了捏程謹言的耳朵,“不愁不愁,還能長長的。”
秦昀看出他的不自在:“外婆也累了,見過小程了,那我先送他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