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兩聲,那人拍了照片走了,倒是沒動手打他。
剩下兩個在旁邊拿著鐵棍抽煙,將繚繞的煙霧吐在封閉陰暗的倉庫裡。
不得不說,被黑膠布封著嘴,眨巴眨巴著眼睛露出絕望眼神不停哭的鮮嫩男孩,真的看上去楚楚可憐。
太催生人的惡欲了。
刀疤男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下這張臉,將煙頭啐到一邊,“傅明川可真他娘的會挑,你看看這模樣長得,可真招人疼。”
說完了半蹲下,看到他的手腳都因為粗糙地繩子勒得微微破皮,微妙有點不悅,“漬,應該拿個尼龍繩,等會兒這都蹭破了。”
他扶著時霧的小腿肚,輕輕捏了捏。
““彆急啊小可愛。你叫……哦,阮安是吧。小阮,乖乖聽話待在這裡,彆想著逃跑。”
“傅明川隻要給錢就能救你回去。但是如果他不願意給的話……”
時霧用力搖頭,“嗚嗚嗚”地,長長的睫羽被打濕,看上去似乎很害怕,哭得像是喘不上氣了。
那人看他柔柔弱弱地怕他這麼背過氣去了,才揭開他臉上一點膠布。
就聽到他說,“你們抓錯了,他……他不會救我的。”
“我,我不是他的愛人。”
沒聽錯!
抓錯了,抓錯了啊智障炮灰們!
應該抓裴淨,你抓我乾什麼!
“你以為這樣說我們就會放了你嗎,太天真了吧小美人。”
那刀疤男攤開手指,時霧才發現自己手指上那枚祖母綠戒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取下來了。
時霧愣了愣,“這是?”
“你騙不到我們。他肯把這個給你,不怕他不付五十億贖金。”
多,多少?
原文裡不是30億嗎。
怎麼還漲價了!
時霧的嘴巴重新被封上,連狡辯都做不到。
“統,查一下這戒指來曆!”
“我剛剛才查到,這是傅明川祖傳的戒指,向來隻給傅家未來的女主人的——原著裡,要到快結局的時候,傅明川才會把這枚戒指送給裴淨。”
時霧:“……!!!”
“這麼重要的物品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因為這物品並不在您作為‘阮安’這個炮灰所在的劇情裡出現,所以我一開始也沒注意到……抱歉了宿主。這的確是我的失誤……”
時霧心塞。
這下怎麼辦,主角受有光環都在這個劇情裡差點死了,他這麼一個惡毒炮灰,那不得直接嗝屁!
破戒指。
不該收下的!
“完了,傅明川怎麼心血來潮把這個給你了,他們現在誤以為你才是傅明川的心上人。”係統歎了口氣,“他們肯定想不到你其實隻是傅明川拒絕聯姻的一個幌子,你要是死在這裡的話,劇情真要徹底走崩了。”
那邊剛剛把照片和戒指圖片給傅明川發過去。
立刻就接到了打回來的電話。
接啊。
怎麼不接。
難道你們打算直接撕票嗎?
他們掛斷後,似乎又收到對方什麼信息,將一段音頻放給了時霧聽。
“安安,你彆怕。”
傅明川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一如既往地沉穩,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贖金我會付的,但是我需要時間籌集,你先等我一會兒好嗎。不要逃跑,也不要反抗,更不要去看他們的臉。”
果然。
台詞和原著裡不一樣!
原著裡,傅明川沒有一口答應支付,因為這一群綁匪窮凶極惡,拿到錢後依然有概率殺人滅口。
所以當時在外放的電話裡明確態度地說他和裴淨沒有關係,他不會付贖金。
然後裴淨拚死反抗被打斷了肋骨。
而傅明川實際上沒有不管裴淨,他早已經在暗地裡根據蛛絲馬跡調查他們關人的地址,在緊要關頭把人給救下了。
而現在。
傅明川特地發來這麼一段與原文劇情完全不同的語音,是不是表示他根本沒打算救自己!
時霧一瞬間淚水盈滿了眼眶,一顆顆地墜下。
他看到那些綁匪手上的鐵棍,滿心淒涼。
“統……嗚嗚嗚……我覺得這個位麵我是一定要失敗的了……嗚嗚好可惜……好多積分的……”
正熬著時間。
忽然之間,綁匪似乎察覺哪裡不對,“該死的,我們被定位了,快,現在馬上轉移!”
時霧:“!!!”
對,就是這裡,主角受奮力反抗才沒有被帶走,被打斷一根肋骨後終於被拋下……可時霧也不想被打斷肋骨啊!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開個幸運buff掙紮一次試試,就已經被綁匪直接像扛麻布袋一樣拎走,無比輕巧。
好吧,我這小身板,根本沒得選。
他隨即被塞進黑乎乎,又臟又臭的車廂裡,時霧不知道這個是用來拖什麼的,聞味道的話很像垃圾車……
&了。
早知道被打斷肋骨了。
我屏蔽了痛覺但沒屏蔽嗅覺啊!
那人似乎有一點急了,時霧趕緊把幸運buff開上。
就看到他本來想狠狠踢自己一腳,不知道想到什麼,最後隻扇了他一個耳光。
“媽的,傅明川使詐!”
時霧害怕極了。
“老子就是死也要玩夠本……”
說完了,開始扒時霧的衣服。
車身一陣狂奔,開開停停後,像是山路十八彎搞什麼生死時速。
最後哐當一聲猛然撞上什麼似的緊急刹車。
警車聲漸近。
車後座被打開。
那個意圖不軌的人被槍指著,放開了一堆垃圾袋裡躺著的那人。
時霧被熏得淚眼朦朧的,
低頭就看到。
一雙微微發顫的手終於把他從一堆臭烘烘的垃圾袋裡抱出來。
“安安,安安?”
那隻手擦去他臉上臟兮兮的汙漬,拂過那點腫起的指痕時眼神猛然一凜。
看著他蔫了吧唧的模樣,語氣溫柔地問,“你還有沒有哪裡受傷?”
時霧一張口想說沒有。
卻不不小心吐了那人一身,然後暈死過去。
***
“牛哇牛哇。”
係統空間裡,777戰略性鼓掌,“這樣都能掰回劇情,現在主角攻已經在一路狂奔送你回醫院的路上,我看,就算他很不願意,但是因為這次事情把你牽扯進去的愧疚感,也會和你領證結婚的。”
……嗯,大概是吧。
也不枉他代替主角受走這一段大劇情了,挨了一耳光,還被熏成臭烘烘的一小隻了。
他都不香了。
也不知道傅明川會不會嫌棄他。
不管傅明川是因為要‘負責’,還是因為‘愧疚’。
能結婚就行。
時霧在係統空間裡,似乎還能聞到殘餘著那種令人作嘔的垃圾味。
遲遲不願醒來。
足足拖了兩天,醒來時還有些發燒。
時霧發現他渾身已經被清潔乾淨,沒有那股垃圾的臭味了。
微微鬆了口氣。
想說點什麼,喉嚨居然一陣乾啞。
旁邊的傭人趕緊給他地上一杯水。
不到一分鐘,得到消息的傅明川就推門而入,他坐在床邊,眼睛裡還殘餘著紅血絲,看上去像是兩天沒睡好了。
語氣相當溫柔,好像這半個月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安安,你醒了,哪裡不舒服嗎。”
問完摸一摸他的額頭。
眉頭微蹙,問旁邊的醫生,語氣裡略有些責難的意思,“怎麼還是在發燒,不是說沒有外傷嗎。”
時霧剛剛經受完一場大難驚嚇。
傅明川不太想嚇到他。
語氣已經壓得格外平靜了,可醫生們額頭還是沁出一點冷汗。
“這,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受了驚嚇,或者是食道或胃部等等更隱蔽的地方有些受傷……”醫生擦了擦額頭,“這個,需要病患清醒後我們做進一步檢查才能知道的。”
他們本意趁著時霧醒了,要給他做個胃鏡之類的查明低燒不退的原因。
但這句話似乎提醒了傅明川,他摘下眼鏡,摁了摁眉心,“先出去。”
房間裡隻剩他和傅明川兩個人。
他卻把時霧扶著坐起來,然後翻過身趴在他身上,將他褲子直接脫了。
這個姿勢有點熟悉,時霧登時綿軟地掙紮著:“傅,傅明川!”
他一口一個老公,哥哥的,倒是很罕見叫他真名。
看來是上次真的打怕了。
“彆動,我隻是看看。”傅明川製住他的掙紮。
時霧發現他扒開後是在看什麼,涼風吹過大腿和臀部,卷起一片雞皮疙瘩。
“你沒上藥。”
時霧趴著,看不到傅明川的表情,惴惴不安得渾身都僵住了。
忽然間又哭出聲了,“哥哥對不起……我,我下次一定……”
傅明川揉了揉他的腦袋,似乎是安撫。
如果隻是這裡的原因倒還好了,至少證明他沒有受到彆的慘無人道額的折磨。
從旁邊抽屜裡拿出藥膏,撕開封口的時候頓了頓。
居然還是一次都沒用過。
按照他的脾氣,時霧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挨訓了。
但傅明川什麼都沒說。
他隻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你是不是不會用這個。”
“彆動,我給你上。”
咕嘰咕嘰的聲音傳入耳朵,時霧尷尬得不行。
上藥的時間好久。
好像是要揉到發燙才能一點點推進去,塗抹均勻至吸收……
傅明川也沒提綁架的事情,也沒問他為什麼非得給裴淨打電話約他出去,也沒有再問他酒吧的事情。
可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你總得說點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啊!
不然的話,我又屏蔽了痛覺,我很容易……
傅明川動作微微一滯。
“安安,你……”
時霧羞愧地把臉埋進了胳膊裡,一動不動地裝作已經吃了藥所以昏睡了。
隻是被對方神色冷淡,例行公事一般地上了個藥,自己卻忍不住自顧地發清了。這種社死事情,他不要當場麵對。
就當是我睡著了做了個春夢吧。
傅明川疲憊的眼底浮出一點點了然的笑意。
這兩天心裡的焦急後悔如浪潮一般湧來,不斷腐蝕著他的心臟。
在這一刻,又好像被眼前這點鮮活完全衝淡。
他把藥膏放在一旁,將他抱回到床上很注意地將他側放,人摟在懷裡。
然後,被窩裡的手繞到前麵,替他疏解起來。
啊……
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時霧剛剛已經裝睡了。
現在如果忽然清醒,隻會讓場麵更加尷尬。
他隻能默默地收攏了腿,難耐地忍受著,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從傅明川的視線看過去,卻能看到他側臉睫毛還在止不住顫動,呼吸裡一丁點的微妙停頓都全依靠著他的行為。
兩頰泛著淺淺的紅暈,整個背脊微微佝起,難耐地輕抖。
相當可愛,又極其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