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若隻是法力儘失,總還有再次修煉的機會。
可若是從此墮魔,那一定會為仙門百家所不容,不僅如此,他還會徹底身敗名裂,永遠回不去修元界。
啪嗒。
徒弟的兩顆眼淚竟落在時霧的頭頂,順著他的耳廓劃下。
“師尊,對不起。”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修為……”
季元雪低下頭,眼底的暗紫的雷光終於全然淡去,他脫下衣服裹在時霧身上,將他緊緊地抱著。時霧渾身抖得太厲害了,剛剛被魔尊好一番欺辱,雖沒做到最後,可如今麵頰緋紅,眼若春水。
“師尊,我……我該怎麼辦,對不起,師尊……”
向來清冷自持,正道之光的師尊,如今竟被魔氣蠱惑得理智全無,竟還來抱自己。
這是,是何等的僭越
啊。
可是,被抱住地季元雪卻莫名想到時霧雪白的肌膚,柔弱無骨的玉手,蒲柳一般的細腰……
他的眼睛又有些發紅。
少年人的根本忍不住,轉身情不自禁低頭吻了下來。時霧依舊箍著他不放手,生怕他一會兒就跑了要去找魔尊血拚。
他越是抱得緊,季元雪好像越沒有離開的打算。
仿佛是被他一個懷抱困住似的。
什麼寡淡。
明明很甜。
“師尊,我不走。我知道了,我不走。”季元雪轉身抱起了時霧,順手在洞窟外下了一道禁製,“我替師尊將魔氣引出來。”
將時霧十分溫柔地抱在懷裡,解開他的發髻,青絲如瀑披散而下。
季元雪將僅剩的衣服小心疊放在旁邊,找到不遠處修煉的小竹椅上,將人好生放在上麵。
魔氣已經開始漸漸侵染時霧的身體,不能再等了。
季元雪心如擂鼓。
喉頭上下一滑,少年人莫名的情怯在眼底一覽無遺,偏偏他好似還無所察覺。
“師尊,我,我得救您。”
“對不起。”
說完,低頭再一次吻上他的嘴唇。
吸納魔氣其實並不用親吻。
可連季元雪都沒意識到,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如同擁抱著愛侶一般,將他十分敬仰的師尊抱緊在懷中。
時霧的腳尖微微蜷起,甩著汗津津的頭。
季元雪含含糊糊地道著歉,一開始還很小心翼翼,到後麵,額頭上沁出忍耐的汗珠。
他覺得他也快瘋魔了。
從今日他見到師尊這副樣子開始,他就快瘋了。
師尊伸出手推拒著他。
季元雪心底有些苦澀,卻不得不將人抱得更緊。
他得救師尊的命。
就算師尊醒來後要殺了他,他也認了。
他分得清輕重緩急,現在要緊的是驅散魔氣,讓他不至於墮魔。至於那些旁的繁文縟節,那都得是有命活才能考慮的。
想到這裡,季元雪隻得割下兩角衣袍,一片蒙著師尊的眼睛,另一片也蒙住了自己的。
“師尊,抱歉,我……我什麼都沒看到的。”
時霧意識不大清楚。
季元雪沒一會兒就聽到了哭聲。
季元雪緊緊抱著搖椅上的人,一點點將魔氣全都吸納到自己身體裡。
……
……
隨著魔氣漸漸淡去,季元雪一顆心才慢慢放下。
季元雪笨拙地上前安撫一般地親吻著師尊的嘴唇,給他再渡過去一點仙力。
季元雪憑借著記憶,從師尊的唇吻到下顎,再到脖頸。
直到將那魔頭留在他身上的痕跡,一寸寸被自己的所掩蓋才罷休。
***
“他行不行啊,要做就做啊,怎麼一直……”
時霧多少有點難耐,季元雪這麼不上不下的伺候了已經一個時辰了,天都黑了,再這樣下去還得到什麼時候。
係統:“……”
“小處男就是不行。”
時霧被困在那句身體裡,不得不時時刻刻看著季元雪,被他熾熱地抱在懷中,“偏偏是在關鍵劇情,我還沒辦法開buff。”
太難熬了。
魔氣的確很濃厚,係統都查過了,最快的抽取魔氣的方法就是痛痛快快做一次,以雙修的方式一步到位。
可這小徒弟實在是太老實了。
他就是真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動的。
連二人縛眼的布條都不摘,這掩耳盜鈴的操作屬實是把時霧整蒙了。
時霧百無聊
賴地數著時間。
好不容易到第二個時辰,身上的魔氣才隱約被吸納了個七七八八。
時霧心想,可算要完了。
他裝暈忍得真的好辛苦。
結果。
季元雪這臭小子自己剛剛引用雷劫的時候內傷太大,仙元中法力早已虛耗,又因為渡給自己不少。
此刻將濃厚的魔氣又全都吸納到他自己身體裡,貧瘠地仙力根本無法抗衡。
心意是好的。
可結果是糟的。
時霧正等著解脫呢,一瞬間發現他仙元全都染黑了。
果然,身前人呼吸倏然粗重起來。
理智好像猛然間全麵崩斷。
……
看著這個往日裡最是小心翼翼的小徒弟,現在卻十分放肆地將他困在凳子上不斷地親吻他的嘴唇,攫取著他最後一點呼吸。
時霧好像已經對這個場麵有所預料,已經完全不會感覺到意外:“……”
很快,他直接在季元雪的懷裡徹底暈厥過去。
……
“有尊敬,但是不多。”
係統看著劇情發展裡的一片馬賽克,竟然看樂了。
時霧真暈了以後,這段關鍵劇情總算告一段落,積分也成功到手。
他顯然對那段毫無意義的前搖十分不滿,耽誤他積分到賬的進度。
係統哢嚓哢嚓嗑著瓜子,這次升級之後,瓜子可以選擇的口味都多了,他很喜歡甘梅味,兌換了好多,根本吃不完,“你說他乾什麼非得蒙眼睛,隻要他看不到,他就沒有欺師犯上?”
時霧:“……”
從係統那搶了一把,誒,還挺好吃。
嗑了會兒,看了眼接下來的劇情,揉了揉手腕,“這劇情走得我有點累了。給我兌換點高級昏睡劑,讓他先醒。”
“好。”
……
季元雪緩緩睜開眼,臉色一片蒼白。
體內流竄的魔氣讓他雙手掌紋都泛著黑,他看著昏死在竹椅上,身上痕跡斑駁刺眼的師尊,一連退了好幾步。
怎麼,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可以真的對師尊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季元雪趕緊查探了一下,那處傷得竟還不輕。
他到這一刻才深刻地感覺到,師尊真的已經變得比一個尋常凡人還要脆弱。如果剛剛不是正巧碰上雷劫,讓他們得以逃脫那邪魔的桎梏。
“你放心,師尊,我說過會保護你,就一定說到做到。”
季元雪半跪在師尊麵前,眼睛泛紅。
強行壓□□內的魔氣。
使出潔淨術和治愈術後,時霧終於緩緩醒來。
睜開眼,師尊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他一個耳光。
扇得不重,以他現在的身體,也根本無法對季元雪造成任何傷害。
季元雪攥住他的手腕,“師尊,您,您魔氣侵體,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混賬。”
時霧唇色殷紅,看著自己滿身的狼藉,空氣中彌漫著那種氣息,他臉色難堪極了。
季元雪隨即跪下,在他麵前用力地磕了個頭。
“徒兒該死,徒兒冒犯師尊!”
時霧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眼底竟一瞬間起了殺意。
如果是往昔,有人看到時霧如此奇恥大辱的模樣,他一定毫不猶豫反手將那人打個魂飛魄散,永遠緘口。
可是,偏偏是季元雪。
他如今唯一可以依仗的小徒弟。
而且,還快飛升了。
時霧從沒落入過如此窘境。
最近三個月發生的事情,簡直是過去幾百年從未遇到
過的,讓他幾乎要嘔出血來。
魔族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可以這樣幸運地逃過一次,可一旦等到魔尊鏡淵真正養好傷,以本體來殺他——那就是一百個季元雪也護不住他。
更何況,季元雪根本不一定能飛升成功。
一旦他飛升失敗的話,自己連最後的依仗都會失去。
慢著。
時霧似乎想到什麼,摁了摁眉心,又坐回了那張椅子上。
結丹,飛升。
與其把寶壓在彆人身上,等待著一個不知道能否成功飛升的小廢物躋身修元界——
何不。
那他做引,助自己恢複修為。
時霧眼底的殺意漸漸褪去,他看著單純樸實,到現在都認為自己是被魔族迫害的正道之人,對自己毫無懷疑的季元雪。
他仙骨極佳,仙元也結得甚好。
時霧很是中意。
當年。
他可以成功背叛鏡淵,挖去他的仙元,成功飛升。
那麼如今。
季元雪也可以。
這種單純,不諳世事的孩子——
最好騙了。
百年前是他疏忽。
這一次。
他一定不會給季元雪留一線生機,讓他擁有成魔報複的機會。
沒有人可以阻擋他的成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