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需要和他結下道侶印的季元雪,通過這種方式,替他暫且驅散魔氣。
季元雪看上去興致也不高。
他甚至隔著一點距離,將法力化作奇異形態沒入那一團裹著時霧神魂的仙霧中,也不知他做了什麼,很快,就聽到時霧發出一聲急促的短叫。
那種實在太過陌生,時霧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體眉頭微皺,眼角微微濕潤,似乎是想要徹底醒來。
可他醒不過來。
不僅如此,他還得咬牙忍著。
隨著魔氣暫且被壓住。
季元雪嗤笑一聲,“道侶印,總歸是比弟子印有用些,是不是。至少,哪怕身體損毀,還能通過神交的方式,替你壓住魔氣。”
“魔氣……本就是你……嗯……渡給我的……”
時霧的神魂震怒,依稀可見華光。
“師尊在這種時候,還要說這種惹我生氣的話嗎。”
驀然間,霧氣中的那一團仙魂似是不堪受用,徹底蜷縮起來,脖頸都佝僂著。
季元雪恨極了他。
可看著他此刻可憐兮兮,眉眼脆弱的樣子。
又覺得仿佛不僅僅是恨他。
他將細細的韌條緩緩收攏,時霧登時爆發出一陣喘聲,手腕掙紮著似乎想要往下,卻被製得動彈不了。季元雪將那霧氣一點點驅散,仿佛要掀起最後一塊遮布。
時霧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季元雪!”
“怎麼了,師尊。”
季元雪不為所動,“你身上哪一塊我沒看過。”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時霧嗓音喑啞,“神魂離體很危險,魔氣已經暫且壓住了,你,你快將我放回去!”
“我為什麼變成這樣。”
季元雪看著帷幔內自己殘破不堪,青白一片的屍體,“師尊不是最清楚了麼。”
“師尊還是聽話些。您如果一直被魔氣壓過仙氣,無法為聚魂燈輸送法力,我也是很困擾的。”季元雪聲音淡漠,好似真的對這具身體毫無情愫,“若不是為了儘快修複神魂,您這具身體,我是碰一下都覺得不爽利。您以為我願意這樣。”
“你……”
“所謂神交,自然是越*,效果才越好。”
季元雪神色絲毫未動,揮修間將霧氣全部驅散,“善惡有報,終有輪回。你憑這道侶印殺了我,我自然,得憑這道侶印活過來。”
神魂受辱,心緒起伏之下,那句身體竟也跟著臉色透紅。
季元雪掃了一眼。
驀然間眼神凝住。
忽然之間似笑非笑地看向時霧,“師尊,明明也很享受。”
看著師尊羞憤欲死的神情,季元雪一直悶痛的心口好似還終於找到一些酣暢淋漓的快意。
“季元雪,你,你這個孽障!嗯啊……我早晚,早晚一定會殺了你,嗯……”
他對現在時霧氣急了的咒罵聲已經不會生氣,甚至隻會平添興致。
季元雪通過這種方法,將仙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時霧的神魂內。
時霧可以感覺到,本體的魔氣稍稍減淡。
他緊緊地盯著時霧仙體的變化,不斷選擇更為巧妙的方式,不斷對神魂施加刺激,很快激得那人根本再罵不出來。
“師尊省著點力氣,還是快些吸收我的仙力吧。”
季元雪看到那身體手指微微一動,像是快醒了。
俯瞰著時霧已經被折騰得癱軟無力,光芒暗淡的神魂,將細藤緩緩鬆開,被束縛許久卻始終不肯求人的時霧終於得到解脫,刹那間神魂歸體,竟是瞬間……
一時間。
時霧竟惱怒至極,眼眶發紅。
他從未經曆過如此屈辱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被他從來都看不上的小徒弟生生磋磨這許久。
季元雪甚至都沒有親手碰他,可他卻……
果不其然,季元雪神魂的冷笑聲近在耳畔。
“不過是替師尊壓一壓魔氣。”
“怎麼師尊又哭了。”
神魂化形,輕輕拂過時霧眉心的仙印,“日後,每日夜裡,我都會渡仙力給你,這樣才能勉強壓住你的魔氣。”
每,每日。
時霧手指漸漸收攏,指尖的劇痛一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季元雪臉色微微一愣,“你現在可以使用治愈術了。”
時霧臉色蒼白,看著自己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指,“不必了。”
季元雪在那一瞬間甚至以為這是苦肉計,是為了讓自己心疼。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在那一瞬間竟真的,很想要親力親為替他施加一道治愈術。
他其實並不希望時霧身上出現任何傷痕。
這仙體如此曼妙。
肌膚如雪,極是惑人。
合該是白玉無瑕才是。
如果不是內裡的魂魄太過無情,太過狠毒。他想,他飛升後依舊會像過去一樣將他捧在掌心日日嗬護,不忍心他受到丁點的傷害。
可他偏偏要背叛自己。
既然如此,就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也好。”
季元雪聲音冷漠,“不用,那便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