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似乎都很難熬。
車身的隱約震動,讓一切變得更加難熬。
車內淡淡的馨香暈開。
——這副皮囊,簡直是造物主的恩賜。
好像說什麼話,都充滿了無害感,讓人忍不住去相信。
可要真的簡簡單單地信了。
就是一個死字。
見他鼻腔呼吸太急了,快要喘不上氣。
布條終於被取下。
時霧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在一瞬間試圖反手就衝著黎辰咬過來,甚至顧不得身上的疼要去搶方向盤。
黎辰屬實是被這操作嚇了一跳:“你!你瘋了不是!我現在是在帶你逃跑!”
“誰知道你要帶我逃去哪裡!我不相信你!”
“你不信我,那是要我現在就把信息發出去嗎。我告訴你,你彆無選擇!隻能信我!”
時霧身上那兩處疼得厲害,隻掙了兩下,就被扯得手都在抖。
根本沒有力氣。
他很快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黎辰那邊,而是掀起衣服先解決他身上的疼痛,試圖將東西摘下來。可他慌亂中笨手笨腳的,指尖隻稍微碰一下那東西,就
痛的他不行。
時霧嗚咽了好幾聲,都沒能把那可惡的玩意摘下來,反而愈發殷紅。
黎辰見狀,迅速靠邊停車。
他就知道不能解開!
黎辰拿著布帛將時霧的手腕一圈一圈繞起來,東西沒取下,反而加了兩樣。
時霧一看到那樣東西就開始害怕,劇烈地掙紮起來。
“你,你這樣還不如讓我被抓!你怎麼可以這樣私自審訊,你這是濫用私刑,你這是侮辱我!”
刑,這也叫刑?!
黎辰某個瞬間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我這是在救你。”
“我根本不需要你救我!”
倔強東西。
到現在都好賴不分。
“你知不知道,如果執政官鐵了心地要把你捉拿回去,你麵對的殘忍刑法會比現在重一千倍。”
“那也比你好!”
黎辰心頭一哽。
被他不知死活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嗚……你,你讓執政官來抓我!你放我下去!”
時霧身上那兩處已經鮮紅。
他向來怕疼,有沒有什麼止疼buff能開。
可黎辰還嫌他吵得很,乾脆將他摁在座椅上捆住了手腳,把剛剛找出的東西再添了上去。
未曾遭受過任何苦難的身體。
一點點的痛苦都如同海嘯一般席卷而來,教人難以忍受。
車輛再一次行使,這下,時霧是真的連“嗚嗚”怒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靠著車窗小聲地發著抖啜泣。
嗡鳴聲掩蓋了二人之間微妙的沉默。
時霧倒在一邊,蜷縮著腿。
伸手想要去夠後麵的東西,可惜兩隻手捆著,隱約能摸到,卻怎麼都取不出來。右手的手腕脫臼剛接回去,還帶著餘痛。
狼狽至極。
這輩子從沒這麼恥辱過。
漸漸地,連泣音都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太過分了。
真的太過分了。
“我殺了你……”
時霧啜泣著,不斷罵人,“我一定……會殺了你……”
……
“執政官大人,他們的定位,消失了。”
陸司鄢的眼神微微眯起,“消失的地點。”
這位執政官大人剛醒,竟然就馬不停蹄地追問起了那一場刺殺案的嫌疑犯——雖然軍事法庭那邊翻看案卷後得出的結論是大概率是冤枉的。
可他依舊執意,讓軍事法庭下達了最高追捕令。
第一時間定位了時霧所在的運輸車輛,發現他被偷偷運輸到了第四監獄後,更是下令封鎖整個首都區。
軍部發來一連串代碼。
以及黎辰和時霧的個人信息。
很快,執政官鎖定了範圍,定準了方向,加速朝著那邊開去。
“如果發現任務目標,考慮直接擊殺嗎。”
見他如此急切地要找到這個人,下屬追問道。
“不。”
執政官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色澤:“兩個都不能殺,尤其是這個人,我要他毫發無損,一點傷都不能有。”
軍事法庭最高審判官看著執政官手中照片。
這不是那個嫌疑犯嗎。
年紀輕輕,瘦瘦弱弱的。
看著長相,不像是爆炸案的真凶啊。
“可是,如果不允許擊殺和傷到,那邊怪物密度又高,黎辰又是軍部出身,定位這麼不清晰,恐怕抓捕……很有難度。一旦讓他們逃到最近的無人區,可能我們就……”
“我會給你們輔助。”
執政官從第四監獄走出
,陰冷的風將他披風吹得衣角翻動,“直接走捷徑。”
僅僅隻是隔著一點距離,看上去氣勢就相當駭人。
“那您的意思是,您,您也一起去?”
著逃的什麼人物啊。
一個十四區的爆炸案嫌疑犯,元老院都快被一鍋端了,爆炸案雖然嚴重,可也不至於這麼重要吧。
另一個是,是護衛隊的支隊隊長。
慢著。
護衛隊在軍部倒是算高層,權限職能涉及的範圍也都很廣,基本異能和天賦又都很強大。
這兩個人該不會是竊取了軍部高層及密走的吧,那也輪不到執政官大人親自追啊!這,這可還是帶病之身呢!
“您慎重。我們,我們一定會儘可能將他們帶回來的,您還是待在首都區好好休養。”旁邊的軍部高層立刻請纓。
陸司鄢眼睛微微眯起。
垂眸再看了眼二人的照片。
勻長的手指微微收攏,“去開車。”
天空中,雷聲不斷,震耳欲聾。
“我不去。”
“軍部多少人,也抓不住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