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從家裡跑出來,並沒有按照沈父所想的去好友家度日,而是順著腳下的路漫無目的地亂走。
走著走著,竟叫他往鎮子上去了,鎮子離村子有些遠,他走了好久才到。
清風拂麵,沈初臉上的血痕還隱隱作痛,提醒著他剛剛經曆了什麼。沈初心裡憤憤然地想著不能這麼快回家認錯,他乾脆就在鎮子上閒逛起來。
可他哪裡知道,他這麼一出來,便再也回不去了。
沈父沈母本來也隻是普普通通、樸實淳安的村民,隻是下界常有妖魔搗亂,所以沈父稍有些修為。
可是不知哪一次村民一起去山上打獵,不小心惹上了一隻修為高強的狼妖。整個村子裡本來就沒幾個修士,最高的也隻有築基四階的修為。
總的來說就是,弱爆了。
黑暗如墨色的夜裡,狂風摧硯,狼妖血紅的眼睛在暗處散發著嗜血的詭譎光芒。
出門幾日,沈初臉上的傷已經結痂,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本來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眼見著身上的一點點靈石也已經用完,他實在捱不住了。心裡隻矛盾了片刻,拔腿就開始往回跑。
他小心地繞過村口,從村子外繞了一大圈往家裡走。
“爹?你在家嗎?娘?”
試探性地喊了半天,沒有聽到回應。站在自家圍牆外,沈初突然聞到一陣微微的腐臭味。
小心翼翼的翻過圍牆,沈初當場愣住,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鮮血經曆幾日的氧化,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卻依然使人心神一震。
他在路上還在盤算著該如何應對父親母親的責罵,豈料他一回來,入眼便是兩具橫躺在院裡,被挖空了內臟的屍體。
沈父的長刀還握在手裡,身體各處都是傷,一看便是殊死搏鬥了許久,終是不敵。
夏日炎炎,氣溫高升,屍體已經有些微微腐爛了。
沈初大腦一片空白,怔怔地趴在圍牆邊,扯起的嘴角僵在慘白的臉上。
“爹?”
半晌,他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嗚咽:“……爹……娘……”
他摔下圍牆,立刻又爬起來衝過去,試著扶起沈父僵硬冰冷的身體,卻因為長途奔波而氣力不足,他抱著沈父,呐呐哽咽道:“爹,你怎麼了,你起來呀,我……我回來認錯了……嗚嗚……”
“……娘……”
他惶然惶恐,不知所措。
這對十幾歲的沈初來說,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全村的人都沒了,一個不剩。
他在全村人的屍體上都發現了狼妖留下來的痕跡。
是狼妖殺了他的親朋好友,手足至親。
整個村子全都被屠了,隻有沈初一人因為被父母責罵離家出走,幸而逃過了這一場死劫。
隻剩下他一個人,這算什麼呀……
沈初把刀架上脖子的時候,他腦中突然閃過了前幾日在鎮子上,他看見過的宗門招生入試的告示。當時,他還仔細看了看。
他得報仇。
沈初放下刀,將全村人葬下之後,拿了些靈石,往鎮子上去。
又回頭確認了一下,發現貼告示的是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宗門,他四處打聽,決定赴往當時世上最頂峰的一個宗門——青荒派。
他順著指引去往千裡之外的青荒山,又順利地入了青荒派。
沈初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難得一見的天靈根,憑著對狼妖的那股恨意,他晝夜不停地修煉,用了不到一百年,便達到了入神境界。
終於,他再次回到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