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人麵露疑惑,郭且忽覺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忙找補道:“我夫人與我娘都是廢靈根,我要是拋下他們去修行,他們兩個人該怎麼活下去啊。”
“啊?”**歉疚道:“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是這樣……”
沈墨道:“後來呢?”
“後來……”郭且有些猶豫,許是見陸延冷著臉,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他不自覺看了看陸延手中的靈劍。
沈墨道:“但說無妨。”
“咳!咳咳咳……”郭且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他再次抬起頭時,眼眶裡盈著水汽,忽地湧上來一股濃重的蒼老感,他淚眼婆娑道:“後來我猶豫再三,將我那孩子送了人,過了不到一年,就聽說孩子夭折了。你說這孩子不會是送過去之後,在養父母那受了什麼折磨吧?現在變成厲鬼回來報仇……”
沈墨想起郭且描述的厲鬼模樣,仔細一想,那燭陰的人首豈非正是一個頭發還未長出多少的嬰兒?
陸延道:“極有可能。孩子還小,死後怨你將他送走,導致他被養父母折磨致死。他化為厲鬼後一心想要報仇,但他找不到那家領養他、折磨他的人,便尋著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找了過來。”
郭且一聽,立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嘴皮發顫:“那該怎麼辦?我……我也沒想害這孩子呀,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他,他到底想乾嘛呀……”
陸延垂眸,低聲道:“那就要看你是為什麼要送走他,又是怎麼對他的了。”
“什……什麼意思??”
陸延沒說話,沈墨則道:“畢竟還是小孩子的心性,他死後越來越不甘、愈來愈怨恨,積怨成厲。誰殺了他他一定會牢牢記住的,這是定律。所以按理來說他絕不可能
找上你,而隻會找仇家報仇。”
“郭家主你且說,到底是誰殺了他呢?”
郭且沒想到幾人竟如此聰明,他自以為將話圓的天衣無縫,卻還是被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他額上冷汗津津,強顏歡笑道:“養孩子的那戶人家好多年前就已經搬走了,現在怕是找不到了。”
沈墨抱著劍,漫不經心的道:“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厲鬼多半就是那孩子所化。你怎麼殺了他,他可能就會怎麼報複你。”
聞言,郭且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如紙,他抖了抖嘴皮子,囁嚅道:“不可能……厲鬼不是隻報仇嗎?以牙還牙這種事他不會做的……”
說完他又像是求證似的看著沈墨,似乎想從沈墨口中聽到認同他觀點的話。
沈墨道:“郭家主常年經商,恐怕沒花多少時間在修煉上,對於這些事又怎麼會知其所有、了其所能呢?是不是啊陸師弟?”
陸延看了郭且一眼,道:“確實如此。”
見郭且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幾乎站都站不穩,沈墨微微一笑,道:“所以還請郭家主將實情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除去他,送他進入輪回。”
等了好一會兒,郭且才道:“其實這孩子根本就沒有送人,我家除了阿萍她娘家,便再沒有其他親戚了。彆的那些個富商也不願意收養這個孩子,覺得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品性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他說著像是回到了十年前,迷茫與懊悔在他臉上交替呈現。
郭且老淚縱橫道:“我實在是養不起這麼多人,我娘病的太重,我不想我母親苦了一輩子,還沒享受到好的生活就離我而去。我便同阿萍商量,兒子可以再有,母親若是走了便再也無法儘孝了。不如將兒子埋掉,節省些錢為我娘治病,沒想到……”
埋兒奉母。
怪不得厲鬼第一個找上的人是郭老夫人,原來是因為這樣,郭老夫人是郭且最重視的人,也是導致這個孩子死的重要原因。
“哎。”他歎了口氣,扭頭看了看寬闊氣派的郭宅,慨歎道:“阿萍她肯定不同意,所以我就跟她說是把孩子送走了。沒告訴他什麼時候送走的,也沒告訴她,我是把兒子埋掉了,她知道孩子沒了後,整個人一天比一天消沉,可我……”
孩子已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即便是孩子被人偷偷送走,那也是莫大的打擊,足夠令她黯然神消。
沈墨道:“所以郭夫人一直無所出,又是為何?”
郭且沒回答,隻道:“諸位先進去我家裡看看吧,我慢慢說。”
三人對視一眼,隨後跟著郭且進了大門,那紅漆大門上貼了數張黃色的高階符紙,非金丹以上者無法使用。連著幾人視線內的圍牆上,也貼了一圈符紙。
沈墨看了看,先一步踏進郭家大宅。
宅子向陽而建,此時正值暮落時分,整座大宅從後往前,被霞光籠罩著,簷角幾枚琉璃瓦片反射出炫目的光彩,平添了幾分華麗的詭譎。
**不自覺往沈墨身邊靠了靠,緊緊抱著自己的劍,瑟瑟發抖:“沈師兄,我怎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