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晟又道:“看時辰,弟子們應該已經回來了。”
沈無際將棋盤上的黑子儘數收回,道:“掌門師兄。”
見此,齊無
晟歎笑一聲,搖頭道:“無際啊。”
他將白子收回,兩人又繼續對弈了幾局。
窗外聲聲鳥啼,遠處似乎有些吵鬨聲,沈無際有些心不在焉,但他明白自己並不擔心弟子,不知心底為何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沈無際回到幻劍峰之時,正是近午時分。寢殿門口站了好幾個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時子墨,還有一男一女。
沈無際看不清那一男一女的樣貌,隻隱約覺得那笑意盈盈的兩人,應當是柳千秋與唐夢。
遠遠地,幾人便急切地喚道:“師尊!”
沈無際:“嗯。”
沈無際道:“怎麼了?”
曆練多日,時子墨仿佛拔高了不少,臉上還帶著幾絲傷痕,稚氣未退,卻是穩重了不少。
少年見他來了,激動道:“師尊!”
沈無際點點頭,卻忽然發覺少年一共喚了他兩聲,第一聲“師尊”焦心如焚,聲音嘶沉。
第二聲才是他本來應該有的聲音。
這兩聲“師尊”,並不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
可少年就在眼前等著他開口說話,還有誰在喚他?
怔仲間,沈無際耳邊又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喚,似近似遠,真真切切。
沈無際瞳孔驟縮,猛然驚醒,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
時子墨關切道:“師尊,你怎麼了?這次曆練弟子覺得收獲極大,你看……”
少年的聲音被刀劍相撞的刺耳聲所取代。
月光下,一青一紫兩道身影打得不可開交,一道劍氣直衝沈無際襲來,卻忽然被另一道擋了回去。
沈無際剛想動身勸架,卻發現怎麼也無法動彈,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被鎮玄鎖綁在椅子上,掙開不得。
“啊啊啊!!!”
沈無際大喊:“放開我!!哥!!!”
無人應他。
這時,突然從一旁的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眉目舒朗,目光沉熾,眉眼間橫生一抹邪氣。穿著一身黑衣,似乎下一刻便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
沈無際心底忽然冒出三個字:齊無晟。
齊無晟穿著一身黑衣,融在夜色裡,難以叫人發現。
緩步走到他身旁,才俯下身,笑嘻嘻地道:“秋至,你想讓我幫你解開嗎?”
秋至。
……秋至……沈秋至……
“解開我,求你!”
“唔。”齊無晟的手已經放到了捆仙索上,卻又忽然反悔,故作為難道:“那可不行,這可是鬼王大人親自綁上的,我可解不開。”
他明明就能解開。
沈無際內心越來越焦急,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那青衣男子,沈秋至的哥哥,會死在時子墨手上。
沈秋至是個混蛋、斷袖、見不得光的垃圾。可他哥不是。他跟時子墨搞到一起,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哥。
可沈秋至從不知道,齊無晟一直都在窺尋時子墨的行蹤。連這次他哥找來,都是齊無晟透露的。
他哥可以接受他在泥濘裡打滾的弟弟斷袖,但卻不能接受威名遠揚的鬼界之主。
現在看起來兩人打得勢均力敵,可細看卻知道時子墨並未使出全力,他手下留情了不止一星半點。
齊無晟站在他旁邊,負手而立,津津有味地看著熱鬨。
沈秋至忍無可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