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恍惚。
這一瞬間,似乎連周圍的吵鬨聲都安靜了下來。
她緊緊地抱住麵前的青年,緊緊地抱著。
嘴唇忍不住顫抖,說出的話不成曲調,卻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風弈與沈無際耳朵裡。
“你怎麼會變成他的弟弟呢?……當年,我可是……將你養到了十八歲啊……怎麼能說忘就忘了呢……你分明是我……分明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怎麼會是他的弟弟……”
說著,她突然抓住風弈僵硬的手,緊張而惶然地問道:“阿弈!你說,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忘了娘親??!”
風弈麵色發白,側臉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似乎有些難受。
他掙脫開雲曉拉著他的手,避開她飽含思念、自責、痛苦的眼神。
風弈弓著腰邊退邊搖頭,艱難地扯動嘴角:“不,我是風白的弟弟,你在胡說什麼?!!……你是我娘?!開玩笑……我不可能有你這種娘親……”
他此刻已經完全呆住,從前下界千百回,他從來沒有遇見過認識自己或者風白的人。
眼前這個淚流滿麵,自稱他娘親的魔族女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才不會相信呢……
他風弈,乃是風白欽點的助手。
隨風白一同飛升的,風白的親弟弟。
可是茫然無措的眼眸深處,直至靈魂,一股霸道的力量卻將他掙紮的認知儘數攪碎。
彆說是他,就是一直旁觀的沈無際,也不願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看雲曉的反應沒有絲毫作偽的痕跡,若說他是作假騙人,誰會拿一個神官的名頭開玩笑?
況且,雲曉怎會知道風白?
按照雲曉的說法,她與風白在以前是認識的,而這個以前則是很多很多年前了。
那麼或許是風白尚未飛升的時候,而雲曉說她
不過是當年供風白日日采補的爐鼎。
爐鼎是什麼東西?不用多說大家也知道。
修真界有些修士為了提高修為,會借助爐鼎之術來增益自身的修為,也許風白就用了這個法子。
而雲曉從前作為風白的爐鼎供他日日采補,即便她現在臉上有一道猙獰舊疤,人也因為被魔氣侵蝕而失去了往日的氣質,還是能夠看出她年輕時有多麼風華絕代。
這樣的絕色女子,要是被人看上做爐鼎,日日帶在身邊也不是不可能。
重點就在於,她竟然說風弈是她十月懷胎辛苦所生。
沈無際統共認識風白兩千年,可從未聽他說過他曾有一妻二室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