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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打算怎麼賣?”
肉鋪掌櫃是個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的嬸子,剔肉刀在掌心轉了轉甩在案板上,嚇得小棗一把抱住了許三七的小腿。
許三七捂住小棗的眼睛不讓她看,頓了頓道:“灰色的兩隻皮毛我要留著,棕毛的這隻能幫我處理了麼?我自己帶回去。”
馬上要過冬,毛皮是個好東西,到時候給小棗做個帽子手套什麼的,不怕小孩子凍著。
“兔肉四十文一斤,肉九斤五兩,其餘十二斤六兩,你是拿回去還是五文一斤出給我?”剔骨刀快,沒一會兒掌櫃的就處理好了,問許三七內臟打不打算賣。
“行,我隻要大的那隻的兔肉和所有皮毛,肉幫我片成片兒,其餘的都賣。”
肉價很高,但兔子除去內臟、骨頭之外其實沒多重,許三七想著拿回去也難弄,煮不好會很腥,不如都出給肉鋪。
“四百四十三文,皮子店裡能幫你鞣製了,收個十三文,成嗎?”
張雲都沒想到這幾隻兔子能賣這麼一大筆錢,有了這些銀錢,三七的日子興許能好過一些了。
“成,多謝嬸子。”許三七也沒想到能賣到這個價錢,趁著店家拿錢的功夫悄悄問張雲:
“雲姐,現在魚肉是什麼價?”
張雲想了想,斟酌道:“那得看是什麼魚了,官船收鯧魚是5文一斤,大黃魚一斤兩到三文,尋常人家吃大黃魚的多,沒刺,熬湯也鮮。”
“行,那我下次去魚市瞅瞅。”現在手頭上有了兔肉,許三七就不急著吃魚了。
“過兩日來取皮子。”掌櫃的把錢數給她,交代道。
四百三十文到手沉甸甸的,許三七都不知道該放哪,還是雲姐幫她想了個辦法,問掌櫃的扯了塊碎麻布包著栓緊了放進筐裡。
“吃午食是來不及了,我回去放菜筐,再把水挑滿就做晚飯了,雲姐,這是雞蛋的錢,加上籮筐的,晚上你早些來,我做兔肉吃。”許三七給張雲塞了兩文錢,又囑咐她彆和張家說兔子的事兒。
“我知曉。”讓阿爺他們知道了,她挨打也就罷了,指不定還要連累三七和小棗。
兩人在巷子口分彆,張雲回張家的時候,灶上沒有熱飯,她娘在洗碗筷。
“娘。”張雲把筐放下來,接過她手裡的活兒。
鄒萍見女兒回來,眼睛裡有了一絲活氣兒,想到沒給她留飯,麵上露出些尷尬愧疚,話在嘴邊轉了轉最後也隻說了句:
“回來了。”
張家太爺背著手從飯堂走進灶屋,嘀嘀咕咕地數落:“半天不知道死哪兒去了,飯也不曉得做......”說完又慢悠悠的蕩回院子,半點不提早上讓她喂雞的事。
張雲把手上的活兒做完,不知哪來的勇氣,把許三七給的那兩枚銅錢塞進她娘手裡道:“許家叫我去乾活,給一文錢,這是上次上借咱家雞蛋的錢,三七一並給我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就這麼看著她娘,幾個字像是費儘了力氣:“我晚上不回來吃了。”
鄒萍拿著錢,有些怔怔,但張順這時候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屁股坐在飯桌前敲碗:“娘!娘!我餓死了!”
她一時間顧不上兩頭,隻交代張雲晚上要早些回來,就哄兒子去了。
......
這頭許三七剛挑完水回來,陶罐裡的飯已經煮好了,煮的時候許三七剝了玉米粒進去,現在揭開蓋兒還能聞見一股清淡的甜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