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站起身,望著天色估摸了下時間,想著孩子估計又在外拾荒了一天,顧秀便也匆匆的準備起來。
走進廚房,櫃子照舊是鎖著的。
雖然鎖著,但裡麵也沒多少東西。隻有一隻老式油罐,兩碟剩菜,外加幾捧沒印象的蔬果。
到目前為止,顧秀還沒有見過葷腥。隻怕這屋裡,唯一的一點油水就在那罐子裡。
估摸著晚上孩子就肯吃那兩碟剩菜,顧秀也隻能小心的舀起些米粒,蒸個飯罷了。
細心的將淘米水收集起來,望著微粉的米粒,顧秀忍不住疑惑,怎麼這吃的東西變了這麼多。
米粒大了許多不說,吃起來又軟又泛著奶香。而照情況來看,這米還不是上乘的。
此外,大多數記憶中提及的食材更是聞所未聞。顧秀閉了閉眼,甩開突然湧現在腦海的各係列食材影像,專心做起事來。
雖然自己不懂,但會用就行。
循著記憶點亮開關,感受著鍋內逐漸升起的熱度,顧秀籲了口氣,轉身端起淘米水朝樹根走去。
還未等她澆完,顧安就再度臟兮兮的進了門。
有了之前的經曆,兩人這次還算得上是難得的相安無事。
屋子收拾的乾淨,沒霍霍糧食,還幫忙規整廢品,甚至沒哭鬨打罵,更沒去找人騙吃騙喝,當真是讓顧安過了兩天好日子。
安靜快速的吃完飯,雖然不知道這女人怎麼了,但顧安也不想管,她願意裝就繼續裝。
沉默的吃完飯,沒待多久,小孩就抱著個展開比自己還長的口袋跑出了門,完全沒在意顧秀的絮叨。
等到小人兒的身影看不清了,顧秀望了望夜色,卻忍不住鼻頭一酸。
新婚不久,便先喪夫,沒來得及振作起來,繼又喪子。
丈夫是意外落水去世的,孩子卻是在自己沉溺於喪夫之痛時,沒有照顧妥當,導致突發高燒,沒滿歲的孩子隻折騰了兩晚便已氣若遊絲。
自己當晚抱著孩子求了佛祖一夜,終究無用。
現在這孩子才剛到自己膝頭,這麼晚了出去,若是再出了事……
想到這兒,顧秀心裡揪成了一團。
不是不想跟著孩子,但明顯他十分敏覺,又不信任自己,隻怕想跟也跟不上,反而弄巧成拙。
抿了抿唇,顧秀隻能轉身進了屋,耐下心來做事。
要想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能賺錢,到時孩子自然不會再四處拾荒了。
想到這兒,顧秀強迫自己定下心。
夜半,圓月高掛。
加班加點的忙了半夜,總算趕了幾份小樣品出來。
為了做事,顧秀今天奢侈的點了盞燈。沒有蠟燭,都不好根據燭淚估計時間。好在今天的月色不錯,望著月亮偏移的角度,顧秀忍不住皺眉。
按照昨天的時間來算,也該回來了啊。
“嘶……”
指尖一痛,怕布料粘上血,顧秀忙放下東西。
隻是看著指尖的血跡,卻是忍不住握了握拳,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望了望,仍是一片寂靜。
看著四周茫然的夜色,顧秀忍不住邁出了門,最終卻也隻敢在門口徘徊。
月移星動,暮色深沉。
濃濃的夜色就像一頭猛獸,仿佛會把人吞噬一般,看著讓人心悸。顧秀再也等不下去,正打算出去找人時,倏地一陣沉重腳步聲響起。
還不等她高興,待聽清後卻是一陣警惕,下意識轉過身躲進屋內,卻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耶奇不耐煩的捏住女人的胳膊,眼底一片厭惡。
這宅子原本就是自己屋外附帶的一個院落,和他住的地方就一牆之隔,屋外四周都是守衛。
早在這女人在門口亂逛的時候,佐伊就發了消息過來。
原本不想理,結果卻沒想會守到這個時候,怎麼,又想故技重施?
“你——”
“耶奇先生?請問是耶奇先生嗎?”
看清男人的臉,顧秀驚喜的叫出了聲。
因為原身的記憶,她當然知道如今自己母子在受誰的恩惠。
原本按照禮節,自己早就應該過府拜謝。
但是,自家連一份像樣的謝禮都拿不出來,怎麼好意思登門。更彆說記憶中,原身還無禮的……
因著各種原因,顧秀方才一直沒有行動,隻是如今卻是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