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載著書箱的大荷葉以一個極其笨拙的姿勢歪歪斜斜的飛上第五峰的時候。峰頂的一塊巨型青石上正發生著近百年來最奇特的一幕,青石的中心出現了一個高速旋轉的氣旋,氣旋上方的空中,各種屬性的靈氣劇烈的震蕩著、撕扯著、攪動著,猶如煮開的沸水般,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師尊在峰頂的坐忘台?”
小文回到弟子居,得知了這一消息,不免有些擔心。
坐忘台是天琴峰頂端一塊天然風化形成的青石,大約有百丈之寬,曆來是第五峰的著名景觀。但是最近一百年來,這裡變成了天琴峰一脈的禁地,隻有當峰主穆遠笛遇到無法破解的練功難題時,才會來到這裡靜心內修,以求得到一絲明悟。其他弟子更是極少有機會來到這裡。
這一日,穆遠笛覺察到自己體內的金丹之火蠢蠢欲動,卻始終不能提純其中的雜駁之意,但已到金丹期大圓滿的修為此時此刻卻再也不能抑製,隻能登上坐忘台,被動的嘗試第一次突破。
坐忘台下的數裡之外,大部分弟子已經察覺到了擾動的靈氣,他們很有默契的遠遠觀望,有些熟悉師尊修為進度的高等級弟子已經猜到是要開始突破了,於是在大家的交頭接耳中,各種興奮、緊張、期待的情緒在他們之間迅速傳播開來。
劉源和任小文就是在這個節骨眼到了天琴峰半山腰的弟子居。
“師尊極有可能是要嘗試突破了,我得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有了同乘一荷葉的經曆,劉源自覺和她的關係近了不少,於是出於好奇提出了這個大膽的要求。
“……好吧。”小文略顯猶豫,但終是同意了。卻引得弟子居的其他弟子紛紛側目,幾個年長的師姐更有些坐不住了。
一個下界(在她們的眼裡,主峰之外都是下界)的煉氣期低級弟子居然跟著小文一起上了天琴峰,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天琴峰是一般人能來的嗎?這個小文也有點荒唐,不僅如此,還讓他一起去坐忘台附近,未免壞了規矩。
幾位師姐略微起身,無形的靈壓已經把劉源“噔噔噔”逼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個大跟頭,連帶著旁邊的小文也晃了晃才站穩。
“師姐,這是?”
為首的師姐心裡已經擬好了一通訓斥,準備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可惡的無名小卒,隨便也敲打敲打最近有點高調的小師妹。
突然一聲巨大的轟鳴如雷聲滾滾,由遠及近,迅速波及了所有房舍,隨著劇烈的震動,所有人都臉色慘白,因為在突如其來的一股強大吸力作用下,體內的靈力都在迅速的抽離。不僅如此,大家能夠感覺到四周的靈氣也都在向著一個地方彙聚而去——坐忘台。
“這是……師尊要開始突破了!”
卻說穆遠笛在坐忘台中心的位置感受著天地靈氣正在彙聚,也開始調動體內金丹,開始一點一點的利用靈氣包裹著金丹,準備接下來的碎丹成嬰。
正在飛速彙聚的四方靈氣越來越多,終於東一股西一股的鑽進她頭頂上方的漩渦,其中有來自天琴峰的自然之氣,有來自地底靈脈之氣,也有來自諸多弟子的靈氣,或大或小,有的精純、有的雜駁。
這時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怎麼有一股極其微弱的修士之氣,還如此的混亂不堪,簡直是個四不像。真是我的門下嗎?這是哪個不肖弟子?不對,也許是外人,可這個修為低微的家夥又是誰勾搭來的?”
穆遠笛這段時間專心於解決個人的突破問題,許久沒有過問門中弟子的修煉和日常,心裡不由得有些惱怒。不過眼下正是突破的關鍵階段,隻好把彙聚來的靈氣照單全收,這股雜亂低微的靈氣也很難花費心神專門剔除出來。一向有完美主義潔癖的穆遠笛微微皺眉,努力排除掉雜念,重新進入到天人合一、物我兩忘的境界。
遠在半山腰的劉源這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方大佬給盯上並且記恨上了。他隻是覺得靈氣被突然抽離,體內傳來從未有過的空虛感,頭痛欲裂的同時兩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
再看其他人時,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甚至比他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