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都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江因懨懨地看著世間珍寶流水似地從眼前抬過,興致缺缺。
又過了片刻,他終於得到顏喻的允許,歡喜地離開了宴席。
宮宴很是盛大,林痕也在其中,不過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大殿最偏僻的一角,視野被盤龍石柱擋了大半,隻勉強能看到顏喻的一點兒身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為什麼一直追著顏喻,可能因為這些人裡麵,他隻和顏喻勉強算做熟識吧。
獻禮的環節耗了不少時間,等真正能動筷子吃飯時,桌上的菜已經涼得差不多了,不過眾人的目的也不是吃席,滿桌的珍饈幾乎無人流連,酒卻是來來回回倒了一杯又一杯。
林痕沒吃多少就放下筷子,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盛了半杯酒的玉盞,視線又一次不受控製地黏在顏喻身上。
那人始終坐在凳子上,沒有起身的意思,於是一個個來巴結敬酒的人都躬著身子,臉也因此憋得通紅。
林痕看得清楚,雖然身邊圍滿了敬酒的朝臣,但顏喻隻是悠閒地執著酒杯,一口酒也沒喝。
好在他官大,沒人敢不滿。
直到——
“你看什麼呢?”江誌通湊過來,好奇地問他。
江誌通從那場比武後對林痕的態度驟變,之前隻是懶得搭理,現在則是打自心底的敬佩,他示好的方式便是主動與人搭話,可惜林痕一直反應淡淡。
“沒。”林痕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他平時獨來獨往,又基本在晚上被接出宮,再加上宮門的侍衛早就被顏喻換成自己人,所以沒人知道他和顏喻的關係
江誌通沒得到答案,就自己循著方向看過去,他看到站起身的顏喻,以及顏喻麵前,看似莊重但顯然心眼不少的老頭子。
一看見那人江誌通就來勁了,他懟了下林痕的肩膀,興奮地詢問:“瞧瞧攝政王麵前的那個,你認識那老東西不?”
林痕看過去,此刻江誌通口中的那老東西正端著酒杯和人交談,說話間,酒盞碰上顏喻的,目光從容中帶著堅持,分明就是在逼人喝酒。
“不認識。你覺得我該認識他?”林痕神色不虞,不動聲色地反問。
江誌通並沒有意識到林痕的不對勁,他坐正身子,得意道:“你當然該認識他,他可是你仇人趙文毫的親爹,趙文毫之所以敢這麼囂張,不就是因為他有個正一品的爹。”
趙文毫,就是那天汙蔑他衝撞皇帝的世家少爺,他還記得當時厭惡的眼神,看他如同在看垃圾螻蟻。
“正一品的官,那他和顏喻的官比誰更大?”
林痕問得漫不經心,江誌通卻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把他口中的顏喻和丞相掛上鉤,頓時緊張起來:“你可小點心吧,丞相大人可是我等能直呼名諱的,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若讓他知道了小心你的腦袋。”
對於江誌通的勸告,林痕不置可否,他平靜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哦,”江誌通的注意力成功轉移,他說,“其實兩人都是正一品的權臣,說起來兩人應該差不多,但是顏丞相手中有先帝留下的玉璽,還是他更有權力一點,但是趙淵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就這樣鬥了好多年了,而且,我聽說,這兩年他們甚至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林痕聽著,注意力早就定在了那兩人身上。
兩人不知道談論了什麼,趙淵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過隻有一瞬,轉眼就恢複了笑盈盈的樣子,隻是捏著酒杯的手變得很緊。
而顏喻在趙淵的注視下,仰頭喝下了今晚的第一杯酒。
凝滯的氛圍鬆散了些,林痕收回視線,也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乾淨。
之後江誌通又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