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那隻手微微用力,血色稍褪,手背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林痕定定地瞧著,喉間驀地一緊,氣血上湧。
他不禁想起兩人在床上時的光景,顏喻攀著他,脖頸仰起,手在他後背虛虛放著,實在難耐時才會收緊,發著顫按住他,汗濕的手心貼著他的皮肉發燙,有時還會抓出幾處血痕。
或許真的是受不住吧,但在他眼裡隻有欲拒還迎的意味,所以他從沒有聽過話。
那時的手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情狀?
不,應該再情豔一點。
顏喻彎腰走出馬車,他一手提起長衫,踩著下人早就放好的木凳下來,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林痕卻覺得格外賞心悅目。
驚豔未歇,呼吸卻在看清對方麵容的瞬間哽住,燥熱的氣血隨之凍住。
顏喻的臉極其蒼白,血色幾近於無,比初見之時更甚,這次還連著唇,可他分明記得,顏喻的唇是極豔的。
顏喻像沒注意到他,隻朝容遲很淡地笑了下,薄唇勾得牽強。
病態的臉色比雪還要白上幾分,像是極易碎掉的白瓷,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可偏偏又耀眼得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林痕掩去眼中未及成型的失落,呼吸不自覺放輕。
他被顏喻這嚴重的病態嚇到,直覺可能和昨晚的事或藥有關,可又理不出頭緒,他下意識看向容遲,這人像是被顏喻的笑容刺到,下頜緊繃,雙手憤恨地緊握成拳,後又泄氣般地鬆開。
顏喻笑完就轉過身去,去牽鑽出馬車的江因的手。
少年穿著一身低調的常袍,紮了個隨意的丸子頭,笑著伸手,又在碰到顏喻手心的瞬間垮下小臉:“舅舅,你手好冷。”
顏喻先是一愣,隨後就笑了:“是有點冷了,稚兒快點下來,跟舅舅進屋。”
顏喻話音剛落,就感覺後背一暖,無孔不入不入的冷寒瞬間被隔絕,他轉頭,就見容遲解下了身上的紅氅,披在他肩上:“花重金買的,才穿了一次,便宜你了。”
接著不由分說地把他往旁邊推了一把,自己湊上前抓住江因的手:“小陛下萬歲,小陛下有收到草民送的生辰禮物嗎,喜不喜歡?”
江因看見容遲眼睛一亮,高興道:“喜歡,容叔叔還有彆的玩具嗎?”
容遲臉一垮,嚴肅道:“有是有,也可以送給陛下,但陛下要叫哥哥,不能再叫叔叔了。”說著,領著江因快步走進府中。
顏喻知道容遲這是幫他照看江因,也就由他去了,他慢步走上台階,停在林痕麵前,看了人一眼,道:“跟進來吧。”
林痕憋著的氣一鬆,亦步亦趨跟在顏喻身後。
不知是不是因為難受,顏喻一步一步邁得很慢,垂在身後的黑發連同紅氅的下擺輕輕晃動,在純白的天地間格外奪目。
兩人剛來到前廳,江因就冒了過來,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是熱得還是凍得,他興高采烈地圍著顏喻轉了個圈,隨後問:“舅舅,稚兒想堆雪人,可以嗎?”
顏喻點頭,疲憊的眼中湧出笑意:“當然可以,今日帶稚兒出宮就是讓稚兒玩耍的,想玩什麼都可以。”
“好耶!”江因蹦蹦跳跳跑出去。
前院的雪都掃得差不多了,顏喻帶著江因來到後院,靠近涼亭處有一片空地,那裡的雪還未動,皎潔的白雪在太陽下閃著細碎的光點,於是就定了那裡。
江因拽著容遲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