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越發窘迫,再抱不住,緩緩鬆開手,見江因腳下躺著一堆石子,石子堆成扭曲的圖案,旁邊還有一堆下人眼觀鼻鼻觀心,垂著腦袋裝聾啞。
原來是江因來顏府玩,他終於知道顏喻為什麼會在院中呆著了。
林痕後知後覺臉頰開始發燙,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他手腳有點不會擺了。
顏喻看得好笑,林痕回來得突然,他還沒驚訝中緩過勁就被抱住了。
小孩剛失去親人,他的確該遷就著哄一哄,再者,林痕這滿心依賴的樣子讓他很受用。
反正在場的都是心腹,他就沒提醒。
隻是沒想到江因會突然扔出如此驚人的言論。
江因驚訝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堆石頭上,繼續興質勃勃地玩耍。
林痕慢慢挪到顏喻身側,看對方昳麗的眉眼溢出溫柔,正看得出神,那雙眼睛就忽然麵對他,多了點嚴肅:“這幾夜都沒好好休息?”
林痕下意識搖頭否認,見顏喻挑眉,又點頭。
顏喻頓了頓,吩咐方術:“去找個鏡子來。”
林痕有點不知所措,他覺得顏喻好像生氣了,又好像沒有,於是問:“很狼狽嗎現在?”
顏喻把他上下打量一番,麵容憔悴,衣裳也皺巴巴的,他越看越嫌棄,心想得虧是林痕一下子衝過來,沒讓他沒看清,不然他說什麼都不會接住他,點評道:“還行,比乞丐得體一點。”
林痕生出點委屈。
鏡子拿來,他照了照,立刻倒吸一口涼氣,倒也不是臟,就是頭發被吹得炸了點毛,嘴唇乾裂,眼底烏青,像隻被風乾了的鬼。
“……對不起。”林痕半天憋出一句道歉。
“行了,原諒你了,”顏喻嫌棄道,“去收拾收拾,然後回來吃飯。”
說罷,林痕肚子很應景地叫了兩聲。
顏喻無奈,叫了倆暗衛下來幫江因擺石子,速度上來倒也沒讓林痕餓太久,吃過飯,顏喻派人送江因回去,帶著林痕回了臥房。
收拾乾淨的林痕又變成了世家貴公子的摸樣,隻是瘦了很多,骨相越發明顯,少年氣也隨之褪去不少。
房中燒著炭,顏喻著中衣坐在床沿,林痕靠著他,粗略地講了遍經曆,著重交代了陸伏煙當年墜馬的事。
"就這些了。"林痕講得嘴巴有點乾,下地去倒水。
他的中衣有些鬆垮,直身時不顯,彎腰時布料順從垂下,勾勒出明顯的身體輪廓,寬肩窄腰,看得顏喻口乾舌燥。
欲念壓了三月,還真是難為人。
他打量著林痕,道:“你還真敢說,就不怕我順著這條線索摸下去,把你們林家連根掀了?”畢竟,他正愁找不到由頭。
“那我就要感謝大人了,”林痕回答,“所以大人能找到證據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的確很難找,”顏喻換了個姿勢,撐著下巴倚在床頭,“不過也不是必須要用證據,捏造一個也無妨,隻要達到目的,真假並不重要。”
顏喻說完,又覺和林痕討論這個話題太奇怪,林修溯畢竟是人家親爹,林痕就算再恨也到不了整死親爹的程度,於是收斂心神,不打算再談。
林痕卻不這麼覺得,他問:“既然如此,大人為何不早早尋個由頭將其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