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本就有些煩躁,見紅方竟然失誤到給對方送球,便不再收著脾氣,連連唏噓。
顏喻也開始揪心。
他本意是看這幾天林痕強顏歡笑有點心疼,帶人出來發泄發泄放鬆一下的,誰想到他們一個個的這麼不爭氣,一場下去,怕是會讓林痕更鬱悶。
就在他琢磨著一會兒該如何哄人時,就見林痕雙腿夾住馬腹,高喝一聲“駕”。
蜜餞得令,向前衝刺。
蜜餞跑起來後,林痕攥緊韁繩,同時左腳抽離腳蹬,身子向彩球的方向傾斜,直至半個身子都伏下來,探出去。
右臂長伸,去夠滾動的彩球。
可還是不行。
彩球的速度很快,轉眼就來到了守株待兔的兩人近前,兩人一守一攻,誌在必得。
千鈞一發之際,林痕身子再度傾斜,隨著動作,左腳上滑,堪堪勾住馬背,同時身子極度下壓,幾乎快要碰到地麵。
姿勢太危險了,這要是掉下來,不被馬踩死也得落個半殘,觀眾都沒想到竟然有人在一場毫無意義的比賽中拚命,發出不少抽氣聲。
林痕就在這一陣陣的抽氣聲中揮杆,彩球飛得很高,直接躍過守株待兔的兩人,傳到同隊人員手中,還好對方及時反應過來,揮杆將其投入球門。
球進了,林痕也回到馬背上,過程還算順利,炸出一堆歡呼。
顏喻沒忍住皺起了眉,又想起林痕和江折拚命的場景,他算是看清楚了,林痕骨子裡有一股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拿命去賭的瘋勁,平時之所以讓人覺得好欺負,不過是這孩子的底線比平常人低而已。
也正是因為這樣,被逼急了才會連命都可以不要。
顏喻隻覺心疼,想想又釋然了,這孩子因為前半生太苦才會這樣,以後,他好生護著便是。
球進之後有幾息的空檔,林痕直接用袖子把腦門上的汗抹去,回頭望顏喻。
呼吸還沒恢複平穩,胸膛劇烈起伏,頭發也有點亂,但眸子很亮,點了火般。
顏喻是想明白了,但不耽誤介懷林痕拿命去搏,他不想搭理,但架不住持續投來的炯炯目光,隻好勉強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林痕見狀,靦腆地笑了下,笑意深達眼底。
顏喻還沒怎麼見林痕笑過呢,覺得稀奇,剛剛的鬱悶也隨之一掃而空。
之後的比賽紅方像是打了雞血,緊追猛趕,最終以一球的優勢反敗為勝。
蜜餞的口糧算是很驚險地保住了。
林痕回來時,管事正在向顏喻稟報,下注的人不多,即使贏了也沒賺多少,去掉蜜餞的口糧後隻賺了三十二兩銀子。
“給他吧。”顏喻撩起眼皮看了眼興奮勁還沒下去的林痕,吩咐道。
管事得令,捧著銀子拐了個彎,林痕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道:“我不要,拿去給蜜餞買乾草吧,今天辛苦它了。”
管事見顏喻點頭,歎道:“如此倒像是蜜餞自己下賭注贏錢了。”
林痕有些摸不到頭腦,他看向顏喻,問:“什麼意思?”
“沒事,”顏喻起身,“走吧。”
林痕趕忙接過下人撐開的傘,快走兩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