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遵命。”楊喜回得乾脆,話音隱隱帶點喜氣,像是就是在等這句話。
直到楊喜腳步聲變遠又消失,顏喻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推開林痕,第一次不知道該以何種眼神去看這人。
林痕像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目光垂下去,落在顏喻側腰係得有些鬆垮的小結上,點漆似的眸子閃過陰晦的光影,指腹撚了上去。
係帶解開,帶著病態的蒼白的皮膚暴露出來,林痕的動作頓了一瞬,接著就將其整個剝了出來。
今日天氣還算不錯,陽光透過乾淨的窗紙,斜斜落下來,打在顏喻肩頭,像是為其鍍上一層帶著暖意的柔光。
顏喻的皮膚是純粹的白,像是一張乾淨的白紙,本該無瑕的,可胸口處有一拇指大小的疤痕。
疤痕經過四年的時間,已經淡下去不少,再加上顏喻本就白,並不是多麼明顯。
可是,注意力一旦集中在此處,它的存在就格外讓人膈應。
林痕手指發緊,他忍了又忍,才壓下撫上去的衝動。
“看夠了嗎?”顏喻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林痕動了動眼珠,抬起有些僵硬的脖子,對上顏喻的視線。
顏喻很冷靜,甚至有些漠然,他問:“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嗎?”
林痕沒應聲,他出神地想,顏喻以前也是這麼不耐煩,不饒人的嗎?
好像是的。
隻是以前的顏喻並不吝嗇寵溺,所以即使是催促、調侃的語句,也帶著無奈的縱容。
現在,顏喻收回了那些寵溺縱容,所以才會讓他如此難以接受。
擁有又失去的落差,原來那麼大。
僵持間,房門被敲響,楊喜的聲音插進來:“陛下,衣物取來了。”
林痕“嗯”了一聲,沒讓楊喜送進來,而是親自去取。
對於林痕親力親為的行為,顏喻饒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林痕很快回來,疊好的素白中衣掛在臂彎。
觸及布料上即使熨過,也依舊留有的稠而密的褶皺,顏喻目光一頓,隨即有些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楊喜取來的不是新的,而是林痕常穿的一件。
現在連如此沒有眼色,不懂規矩的太監都能當太監總管了嗎?
顏喻開始懷疑是不是當初自己把宦官打壓得太厲害,以至於讓林痕找不到可用之人,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隨便找個老太監頂上來。
林痕走到近前,不知是沒注意到,還是根本就不在意顏喻的反應,他抖開中衣,披到顏喻肩上。
又不是沒穿過,顏喻安慰自己,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伺候穿衣這件事林痕可以說是得心應手,顏喻隻需要放鬆地站著,林痕就能將所有處理好。
熟悉感又湧上來,回想起那段同睡同起的日子,顏喻忽然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他沒有感歎多久,林痕就已經幫他收拾好,腰封整理好的瞬間,林痕後退一步,目光一寸寸,用腳底慢慢往上爬,最後落在他肩頭。
他眸光閃了閃,似乎夾雜著鈍痛。
顏喻隻當沒看到,他拽了下赤色廣袖,道:“陛下搜也搜了,臣就先告辭了。”
林痕不答,顏喻也不在乎,繞過林痕,往外走去。
殿門打開,天光瀉進,驅散了殘留在胸前的涼意。
“顏喻。”
顏喻腳還沒邁出去,林痕沉沉的聲音就追了上來。
原本是鐵了心不理會的,可“顏喻”兩個字傳進耳朵敲動鼓膜的時候,心臟還是忍不住顫了顫,難言的酸澀順著經脈遊遍全身,讓他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