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啊。”
……
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直至天邊泛起橙紅的晨曦,顏喻搓了搓凍僵的手,回了房間。
又是一天的百無聊賴。
林痕雖是讓他回了朝堂,卻沒把相印還給他,他現在就是個有名無權的空架子,早朝也時去時不去。
這樣似乎也不錯,顏喻樂得清靜。
又過了一個難眠的夜,顏喻終於下定決心,去了濟源寺。
許是濟源住持剛出關的原因,濟源寺的大門不斷有人經過,進出的人神色各異,或悲或喜,格外熱鬨。
顏喻順著人流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院中。
悠長的鐘聲拂過耳邊,回音嫋嫋,蕩平了添香者浮躁的內心。
有位年輕的小和尚來引路,顏喻雙手合十回了一禮,道明身份來意,小和尚就帶他繞過人群,來到一處幽靜的禪院。
“住持剛講過經,正在和另一位施主飲茶,施主可在此稍作等候。”小和尚說完便施禮離開。
顏喻閒來無事,打量起這座僻靜的禪院。
整個院子並不大,地麵鋪著青磚,有些磚塊已經鬆動,縫隙裡冒出幾簇小小的苔蘚,苔蘚是很顯眼的青綠色,裝點著顏色有些單一的院落。
院中隻有一口石井和一棵銀杏樹,以及樹書下的一桌兩椅。
石井很普通,並無特殊之處,銀杏樹應該有些年份,樹乾足有合抱之粗。
時至深秋,葉子褪去綠色,變成明豔的金黃,即使無風,也時不時有扇形的葉片掉落。
顏喻目光追著一片悠悠揚落下的葉片,目光緩慢的挪動中,多日來的煩悶隱隱有被撫平之勢。
忽然,風過枝頭,卷起一陣細密的沙沙聲,金黃的葉子簌簌落下。
禪房老舊的木門傳來悶響,顏喻目光轉過去,恰恰好與開門之人對上視線。
皆是怔然。
風悄然止息,落葉像是在空中定格,慢下降落的速度。
耳邊響起更悠長的鐘聲,餘音如漣漪般圈圈擴散,泛到心頭,敲得心臟失了一拍。
“林痕?”顏喻率先回神,不怎麼相信地喊了對方的名字,覺得荒謬。
為什麼會在寺廟遇見這人,總不能林痕也做了噩夢?
他想探究,卻沒能再次對上目光,因為林痕率先垂眸,稍顯慌張地避開了。
林痕會主動躲閃,還是第一次,稀奇。
顏喻皺眉,心中閃過異樣。
或許是人老了行動不方便,濟源姍姍來遲,出現在林痕身後,朝他施了一禮:“顏公子。”
顏喻回禮。
與此同時,林痕朝濟源點了點頭,從側門離開了。
濟源邀顏喻進屋,顏喻搖頭,指了指銀杏樹下的木桌木椅:“就在這兒吧。”
見老和尚沒有異議,他就走過去,拂落樹葉,坐了下來。
濟源進屋取了茶水,斟了一杯,放在顏喻麵前。
“貧僧與顏公子應該有很多年未見了吧?”濟源麵目慈祥,問顏喻。
“十一年。”顏喻答。
“竟是這麼久了啊,顏公子今日因何前來呢?”
“解夢。”顏喻答,其實他更想問林痕來乾什麼,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