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落寞的聲音,顏喻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帶來的衝擊比之前那句直白的逼問更加讓他心慌。
抬頭,隻見林痕眨了下眼睛,睜開時眼底一片平靜,沒什麼讓人無措的情緒。
手腕再一次被握住,顏喻被拉著往前走,來到園中一設計精巧的涼亭時,看見早已放在桌麵上的紙筆以及量尺。
“這是做什麼?”他問。
林痕鬆手,讓他在桌前站好,拿過量尺在他身上橫豎比劃了幾下,道:“登基大典正在籌備,也自然要為顏卿準備朝服,量完尺寸就該動手縫製了,朕幫你量,先把手臂張開。”
在量尺寸這件事上,林痕應該說得上得心應手,畢竟那兩年裡每次換季,需要量尺寸做衣時,這些活計都會被林痕一手包攬。
先前攬活還可以理解,畢竟要在他麵前賣乖討寵,可現在,林痕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又何必做這些。
顏喻順從地張開雙臂,問:“陛下日理萬機,又何必親自忙活,讓繡娘帶著人去臣府上走一趟就好了。”
“朕說過,不想讓旁人碰你。”
“什麼?”顏喻一時間覺得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或者說林痕腦子有問題說錯了話,下意識又問了一遍。
林痕撤下木尺,在紙上記下幾筆,又轉過身來,一字一頓道:“朕不想讓旁人碰你,從一開始就是。”
沒有可彎折的量尺,所以胸圍腰圍等一係列尺寸並不好量,隻能先拿繩子圍一圈,標上記號再拿去與木尺比對。
要量腰圍,林痕將繩子纏在顏喻腰上,手臂也從腋下穿過,伸到腰後,遠遠看去,倒像是一人張著雙臂任另一人鑽進懷裡,再被緊緊抱住。
顏喻看著林痕逼近又靜靜垂下的漆黑睫毛,雖是看不見林痕眼底的情緒,可他還是覺得可笑與憤怒:“都說畜生最喜歡標記強占領地,我看你和他們還真是差不多少,我不是你的誰,也不是隻屬於你的東西,你要發瘋就到彆處去,彆來惡心我。”
顏喻話說得難聽,林痕卻沒什麼反應,他拿著繩子比對數值,隨後記在紙上,然後頓住,眉頭越皺越緊。
良久,就在顏喻認為他終於要發難的時候,林痕卻說:“在床上覺得你骨頭抱著硌人的時候就知道你瘦了,現在才直白感受到,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顏喻驚訝於林痕竟然記得住那些繁複變化的數值,明明這些連他自己都不在意,可嘴上還是說:“臣子瘦了還是胖了,不歸皇帝管吧?”
顏喻手臂舉累了,要放下來,剛落到半空就被林痕穩穩托舉住。
“還有一個胸圍要量,”林痕說,繩子圈了上去,他指腹順著繩的走向在胸口遊走一圈,才不緊不慢對上顏喻的視線,回答,“是不屬於,但你是朕的前主子,以被丟掉的男寵的身份問上一問,不過分吧?”
顏喻皺眉,他覺得林痕今天很反常,總是提及從前的事,就連從前的恥辱都直白講出來了。
很像在翻舊賬,可又沒多少要報複的意思。
“也是,不過沒必要,陛下隻需要高興從前折辱你的人過得不好就可以了。”顏喻道。
“朕還是好奇,顏卿大權在握,就連皇帝都對你馬首是瞻,能有什麼過得不好的呢?”林痕問,“難道,是找不到床上能滿足你的人?”
圖窮匕見,顏喻終於知道林痕今日叫他來的目的了。
原來是想羞辱他。
他冷笑,問:“陛下到底想說什麼?”
林痕直視著顏喻的眼睛,笑了下,道:“顏卿府上的那些男寵,朕把他們都抓了起來,嚴刑逼問,最後卻得知,顏卿從沒有碰過他們,甚至有的連你的麵都沒見過,這是怎麼回事?”
顏喻聽到“嚴刑”兩個字怒火就竄了上來,他雖是自認狠心,卻從沒想過傷害這些幫他擋住流言的無辜的人,沒想到林痕竟然如此無恥,質問道:“你逼問他們做什麼?”
林痕丟了繩子,一步步逼近:“你不是說朕像個畜生喜歡標記領地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