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已經把朝服展開,是顏喻之前選的樣式,絳紅色的。
寬大的袖擺徐徐垂下,顏喻第一眼就看到袖擺邊緣勾勒著的一枝梅花,雖是在還算隱蔽的位置,但火紅的花瓣太顯眼了,很難不注意到。
顏喻定定地看著那抹圖樣,知道肯定是林痕讓人加上去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林痕總能把他和梅花掛上鉤。
林痕先是隔空在顏喻身前比劃了幾下,隨後道:“我幫你試試吧。”
顏喻想拒絕,但想想還是算了。
朝服並不好穿,也很重,套在身上時像是背了一座大山。
林痕幫他整理好,退後兩步,將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真誠地笑了:“紅色很配你。”
顏喻皺著眉頭,他沒看自己的衣裳,而是盯著林痕:“你今天很奇怪。”
林痕歪了下頭:“奇怪?或許吧,雪太大了,下得讓人焦躁。”
顏喻眉頭沒有鬆解的跡象,顯然並不相信這個原因。
林痕又向前,傾身靠近顏喻,他想嗅嗅對方身上的冷梅香,可梅香太淡了,被苦澀的藥味掩蓋殆儘。
“我還有樣東西要送你。”林痕突然道。
在顏喻詢問之前,他指尖蹭過顏喻側腰,說:“在這裡。”
顏喻麵色疑惑,低頭碰了碰林痕指尖擦過的地方,那裡有一個不明顯的卡扣,撥一下,就有東西鬆開。
林痕溫熱乾燥的手心覆上來,扶著他的手背,帶著他握住那閃著金屬光澤的物件,往外抽。
腰間被輕輕摩擦而過,生出一抹帶著酥麻的熱意,顏喻正想甩開林痕的手,就見自己帶著慌亂的眼睛倒映在亮如明鏡的劍身上。
一柄軟劍。
藏在朝服腰封裡的軟劍。
顏喻手一哆嗦,劍柄幾乎脫手,卻被林痕按著,重新攥緊。
“朕特意命人打造的,時間急,劍柄來不及好好潤色,有些粗糙,但劍身是極好的,柔軟如紙,又鋒利非常,”林痕抬眼看著顏喻,“也很適合你。”
顏喻感受著劍柄上有些粗糙的繁複紋路,無措地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林痕指尖用力,按了下顏喻的手背,在人再次神色複雜地看過來時,他傾身吻了對方的唇角。
感受到顏喻呼吸明顯一滯,卻沒有躲,不知是忘了還是真的不打算躲。
他鬆開顏喻的手,揉向後頸。
濕潤的潮氣在兩人唇縫間輾轉,林痕沒有往裡逼近,隻是停在那,任兩人不再平穩的呼吸若有若無地交纏。
他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顏喻的耳垂,這都進殿好久了,竟然還沒有回暖。
顏喻的睫毛在顫,他問林痕:“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林痕挨著他的嘴角輕笑,眼睛認真地看著對方眼中倒映的自己,他說:“我今天沒有喝酒。”
剛剛還停在耳垂的手慢慢前移,溫柔地蹭了蹭顏喻的側臉,林痕看得出來,顏喻的臉色明顯在好轉,應該是舒覽青已經在為顏喻解毒了。
又是解毒,又是與江棋聯手,如此看來,顏喻把人藏起來,倒也不難理解。
他突然笑了,眸中閃爍著複雜至極的光彩,他又親顏喻的嘴角,吻了幾次就又挪到顏喻的眼尾,珍之重之地落下溫柔的吻。
“顏喻,”他喊人,很認真地說,“真到那一天,我隻接受死在你手裡,可以嗎?”
顏喻小幅度搖頭,像是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想開口,林痕卻趕在聲音出來之前把他緊緊按進懷裡。
他偏頭,又吻顏喻帶著苦澀味道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