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A大的學長,也是我朋友,謝鑫昊。”何嘉介紹完,心虛沒好意思看兩位老人,眼神散散的落在一旁的君子蘭上。
倒是謝鑫昊,從小耳濡目染的交際能力在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尤其在麵對長輩時,簡直八麵玲瓏,一溜兒的套話說得何嘉一愣一愣的。
兩人被領進門,說話間奉上精心挑選的茶葉。
何老眼神一亮:“現在很少還有年輕人懂茶的,”他瞅坐旁邊的何嘉一眼,“小嘉也是個半吊子。”語氣頗為無奈。
“……”何嘉不語。
謝鑫昊無比自然地接話:“我父親喜歡品茶,我也是沾他的光才懂點皮毛,本質上和何嘉一樣,也是個半吊子。”
他這話說的謙遜,老人眼角又添一道細紋,笑著讓何嘉領著同學四處轉轉。
外婆已經在準備晚飯,何嘉沒領謝鑫昊走太遠,到村口晃悠了一圈,路上遇到一條半人高的大黃狗,眥著牙衝兩人叫個不停。
“你怕狗麼?”何嘉手裡撚著截兒狗尾巴草,扔過去,終於換來片刻清淨。
“不咬人的不怕。”謝鑫昊說。
何嘉一樂,覺得他這話說得彎繞。又走了幾十米,途經村裡的活動中心。
“小時候放寒暑假,我媽要是顧不上我,就會把我送回外公外婆這裡。”何嘉看向生鏽的大門,陷入了某種回憶:
“早些年村子裡孩子多,吃完飯沒事兒就到這一片晃悠,”何嘉推開門,“之前還有籃球架,來得早能打到天黑。”
門內早變成一塊兒平地,地上擺著好些磚塊水泥,亂七八糟的。何嘉被揚起的灰塵嗆了下,拉著謝鑫昊躲了下。
“不知道要改建成什麼樣,走吧。”
兩人繼續往前走,何嘉一路走一路講,不管經過什麼都能講出一段淵源。謝鑫昊在他身後靜靜聽著,偶爾附和,或提問上兩句。
何嘉平日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但環境使然,謝鑫昊來到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想把過去講給他聽。
“那條河……”
“何嘉。”謝鑫昊突然出聲。
“嗯?”何嘉轉過身看他。
“嘉嘉。”
何嘉臉熱:“怎麼了?”
“小嘉。”
“……”何嘉被他接二連三喊得發懵,又懵臉又熱,“到底怎麼了?”
謝鑫昊終於停下,看著何嘉,神色平靜,發問:“我該喊哪一個?”
何嘉持續懵逼,揚手又撚了根狗尾巴草,“你不是一直叫我名字嗎?”
何嘉。
親密的時候還會叫他寶貝。
然而謝鑫昊搖頭,“我不喜歡。”
“……”何嘉不說話了。
謝鑫昊慢慢靠近,伸手拽走他手裡那根狗尾巴草,“我要和他們一樣嗎?你的家人、朋友。”他重音落在“朋友”兩個字,何嘉終於後知後覺。
謝鑫昊用“狗尾巴”掃過何嘉鼻尖,輕飄飄的,但又很癢。何嘉退後兩步,謝鑫昊步步緊逼,十足的侵略。
“……”
何嘉伸手,抵在他胸膛,阻止某人進一步靠近。謝鑫昊低頭瞟了眼,下一秒竟然順勢握住。
何嘉舉手投降。他難為情,但無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