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師就是支教項目的負責人,然而他隻是在他麵前感慨了另一個死腦筋的人,並沒有告訴何嘉是個本地人。
“哈哈。”林誌笑了兩聲,“他一定沒少在背後吐槽我。”
還來不及細問,檢票員就站在進站口催促著上車,何嘉咽下最後一口包子,跟隨林誌上了車。
支教的車都在同一個車站,但不同於其他鄉鎮,芷溪村這一輛有些空,加上他和林誌,滿打滿算也就十來個人。
“你之前坐過嗎?客車。”林誌問道。他把靠窗的位置讓出來,自己坐在外麵,“是不是挺老舊的?能去芷溪村的隻有一這一個車站,他們也算是遷就咱們了。”
何嘉環視了一圈,“不是第一次。”五年前他坐著車去找父親,也是這樣的客車,隻不過那時還要更舊些。
“哦?”林誌聞言有些吃驚。
“我去過芷溪村。”何嘉淡笑道。
“旅遊嗎?還是探親?”
“旅遊的話風景確實不錯,可這些年村裡很少有人來,外麵的人都覺得我們那裡太危險了。”
林誌自顧自地說,“五年前還發生了一場泥石流,都算是特大自然災害了。”
“你怎麼了,暈車嗎?”林誌瞥見何嘉神色,突然聽下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我這裡有暈車貼,來一貼嗎?”
何嘉緩了幾秒,臉上僵硬的肌肉終於鬆動,他安慰林誌:“我沒事,現在好多了。”
“那你暈車的話隨時找我啊。”林誌不疑有他,一臉關切地叮囑。
“嗯。”
接近三個小時後,客車抵達溪水,村裡派了張七人坐的麵包車來接人。
林誌下車動作極大地伸了個懶腰,頓時感覺身心都舒展開了。
呼吸到新鮮空氣,何嘉臉色稍霽。林誌果然未雨綢繆,車開進崎嶇的山路沒多久,他果然暈車了,差點被司機顛得吐出來。
林誌替他揭下後頸的暈車貼,“怎麼樣,好點了嗎?”
何嘉點點頭。
“欸嘿,林兒!”
兩人身後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林誌驚喜地往後看,隻見一個穿著白背心的寸頭男人大步走過來,使勁兒拍了拍林誌的背。
“標子!”
林誌驚喜地叫,“怎麼是你來接我們?”
“村長說你們上午到,我一聽就主動請纓了。”
兩人哥倆好似地往前走,臨了還不忘捎帶上何嘉,“標子,這是和我一個學校的何嘉,大學霸!”
被他叫作標子的男人順手拎走了何嘉手裡的行李,何嘉還來不及反應,那行李就直接被男人一甩,扔上了後備箱。
一車七個人,另外四個分彆是教院和外院的,兩男兩女,都不愛說話,上了車就擺頭欣賞風景。
唯獨林誌和標子聊的熱火朝天。
進村的路也沒好太多,同樣的顛簸,不過應該是那貼暈車貼起了作用,何嘉除了感覺有點悶以外,沒彆的反應。
二十多分鐘後他們正式抵達芷溪村。
“好漂亮啊……”
同行的兩個女生在後麵竊竊私語。林誌自來熟,完全不見外:“這算什麼,再往裡走,橋洞、鐵軌,還有大片大片的花田,那才叫漂亮!”
他宣傳大使上身,逮著人絮絮了十多分鐘,把人兩個小姑娘說得眼睛發亮,恨不得放下包就去那些地方。
他們要支教的地方是當地的二小,一所希望小學,師生一共三百多號人。校長帶著一個女老師等在他們下車的地方,淳樸的臉上堆滿了笑。
“咱村兒的知識分子來了。”
校長同樣平易近人,搭著林誌的肩:“林兒啊,你爺爺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