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隻是她的幻覺,雖然的確有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劃到了下巴上,但人們的目光都已經被布萊克家的紛爭吸引過去,沒有人注意到她——除了那個男孩。
隻有那個男孩。
他在混亂的人群中朝她投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相當短暫,如同幻覺。
在所有成年巫師付諸行動前,反倒是西裡斯·布萊克,這個布萊克家唯一的格蘭芬多,彆人口中的異類,率先反駁了自己的母親——在霍格沃茨的開學日,他當著車站上所有巫師的麵和自己的父母大吵了一架。
薇爾並沒有完整見證他們爭吵的全過程,雖然第二天這場爭吵的始末已經伴著各路小道消息傳遍了霍格沃茨。
早在衝突爆發的時候,她就被赫伯特和塞莉娜推到了火車上,連帶著詹姆一起。
儘管詹姆並不怎麼情願,還一心想要去支持自己的兄弟,最終被尤菲米婭阿姨暴力製裁,隻能承擔起照顧鄰家妹妹的責任。
他們在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個空包廂,薇爾用無聲漂浮咒指揮著她的行李在架子上排好。
在此期間,詹姆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然的話他一定會注意到自己今天的新造型,薇爾心想,她指的是現在正待在她鼻梁上的新眼鏡,以及耳後正常運轉著的偽裝成鏡鏈的助聽器。
感謝鄧布利多校長,在經過幾個月的試驗之後,他成功把那個麻瓜出品的眼鏡式助聽器改造成了現在這個依靠魔力維持運轉的煉金產品,可以在霍格沃茨正常使用的那種,它甚至還可以變成不同的顏色。
而且正常情況下,詹姆應該大聲稱讚她的無聲漂浮咒才對,或許她應該做些什麼來安慰他——儘管薇爾覺得,即便是朋友也不太好插手布萊克的家務事。
不過很快,在門外閃過一抹鮮豔的紅色之後,詹姆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從座位上彈起來,他有點語無倫次:“哦,薇爾,你的新造型真不錯,呃,我想火車上應該很安全,呃,我是說你剛剛那個無聲漂浮咒用的真不錯,所以你大概也許不需要我的照顧……好吧,我是說我想暫時離開一下……”
薇爾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指指門外讓他自便,隻要走之前關上門。
詹姆得到答複後就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活像一頭馬上要攻擊誰的毒角獸,而這個所謂的“暫時離開”最終被定義成了直到火車到站都沒有回來。
這個包廂的位置比較偏僻,從詹姆離開到列車開動的一刻鐘裡都沒有迎來新的客人。
薇爾享受著一天之中難得的清靜,最後從箱子裡翻出了巴沙特女士送她的《魔法史》手稿,她之前還答應赫伯特要寫信給他講自己的讀書心得。
隻是很難得的,薇爾發現自己無法靜下心來。
與家人的分彆、站台上的混亂、對未來的茫然……或者還有些彆的什麼,比如她對布萊克家小兒子的奇怪反應,讓她的思緒變成了一團亂麻。
而現在的她就像一隻耍弄毛線團的貓狸子,把這團亂麻攪得越來越糟糕了。
這時候,車廂的門忽然被人敲響,薇爾抿了抿嘴唇,準備給來人開門。
她有些緊張,即使是接受了塞莉娜的社交禮儀訓練之後,她對和陌生人交流這件事還是有些抗拒,因此向門口走去的動作也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