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汙穢(1 / 2)

攜君濟 春風挽明月 460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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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麒麟紋官袍是裴肅郎上朝朝服,與平素在府衙內辦公所穿官服並不完全相同。

顏色比朝服要淺淡一些,袍子樣式也不如朝服周正,襯得他整個人稍顯隨性,他身材修長,一手在前,攏攏袍袖,另一手背在身後,此刻再看他,分明是有些弱氣的。

劉樹見著裴肅朗身影,便要將頭垂了下去,想起這樣周身一股子書卷的人剛才打橫抱起一個“男人”,頗為得心應手。

那般姿態就連以氣力自豪的他也是比不過的。

因此劉樹不由得再瞥一眼裴肅朗,滿身的儒雅之態比起世家貴族家的子女也要略勝一籌。

唯一形容失態的地方,便是胸膛往下,潤濕一塊拳頭大小的布料,應是水漬。在磚紅色的官袍上尤為顯眼。

劉樹再往上看,便與裴肅朗視線對個正著。

劉樹趕忙將視線收回,低下頭去,心知這是冒犯了大人,內心忐忑。

還不望用眼光瞟視李寉。

李寉也收起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雙手貼合,左手握拳,右手包住,放在身前,做一個標準官禮,垂下頭。

等裴肅朗走近後,道:“大人好。”

劉樹捺下緊張,恭敬道:“大人好。”

裴肅朗的手隱在袖袍裡,隱約見得手握成拳,他眉心微蹙,垂下一點眼皮遮住漆黑眼眸。

他道:“不必多禮。”

正要問,崔孔緊便趕慢趕到靜室,他年過七旬,見劉樹和李寉報明身份,以為裴肅朗出了事,大驚失色,匆匆背上藥箱往尚書府趕。

怎奈劉樹李寉腳程忒快,太醫院離尚書府又有些距離,這一奔走,命都去了大半。

崔孔滿頭白發,上唇蓄了白胡須,剛到靜室,便大口喘氣,將唇上的白胡子都吹了起來。

劉樹是個有眼力見的,忙幫崔孔卸下藥箱。

崔孔斷斷續續道:“二位小官跑得實在太快,老夫還未問明白尚書令大人究竟出了什麼病況,老夫心裡也好有個把握啊,哎!”

當禦醫著實難當,他們太醫院的太醫哪個不是謹慎小心。

如此說一句,實乃膽戰心驚成了習慣。

崔孔邊說,漸漸緩過氣來,卻聽耳旁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男音,“崔太醫,非是我患疾,”

裴肅朗頓了一下,似是將手握得更緊,“患病之人現下在裡間躺著。”

崔孔一累極,便要將眼皮子閉上,如此一聽,渾身又是一震,鬆弛的眼皮仿佛被某種粘性極強的物什粘住,再頗為艱難睜開。

向來冷峻的人正如青竹般站在自己麵前,忙又顫顫巍巍俯身行禮道:“下官失言!”

裴肅朗卻是扶了扶他的手,手掌裡的黏濕便看得更為清楚,埋首的崔孔微微一怔,睜大眼睛。

卻聽裴肅朗道:“崔太醫言重,請起身,莫要折煞本官了。”

崔孔抬起頭,渾濁的雙眼在蒼老的眼皮裡轉了轉,麵色似有猶疑,頓頓,終是開了口,“大人,裡間那人可是患了哮喘?”

崔孔再看一眼裴肅朗手心,此種病發病症狀他從醫幾十年,斷不會認錯,哮喘症狀其一便是呼吸困難,若情況再嚴重一點,患病之人就會無法控製唇舌。

口腔裡的唾液便會一股腦泄出來,換言之這是將唾液糊了裴肅朗一手!

崔孔又再打量裴肅朗官袍,見上邊一片濕痕,猜測自己的推論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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