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 2)

“現在好了,萍姑姑你以為不用難過了。”秦嶽樂嗬嗬地說著,隻是見她們哀傷不減,便問,“這又是怎麼了?”

萍姑姑說:“‘先帝後宮非有子者,出焉不宜’這話是陛下所言,隨姬隱匿宮中已是大罪,如今又能如何?依妾看,還是及時去廷尉府說明此事。”

“萍姑姑你怎如此不近人情,隨姬可是你的故人。”

相較於秦嶽的忿忿不平,隨姬反而處之淡然,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萍會這樣說:“公主您有所不知,阿萍她不是不近人情,隻是過於循規蹈矩,不肯做越矩半分之事。妾身先前不肯為先帝殉葬,既是因為怕死,又是因為心願未了,如今見了——”

她說這話時,忽然看了眼秦嶽,垂眸一笑,“再也無悔矣。隻是到了地下,若見了先帝,但願他不會嫌棄妾身老矣。”然後又搖頭失笑,“不對,先帝擁六國美人,偏愛風趣婉約的鄭衛女子,想必記不得我等無趣至極的齊女。”

萍看了眼陷入回憶的隨姬,又看了眼埋頭沉思的秦嶽,忽然不知該說什麼好,隻能長長地歎氣,自一入秦宮起,她們的命就由不得自己。

這時,忽聽秦嶽拍案而起,大叫道:“等等,我有辦法!本公主可是陛下親阿姊,不過是求個情的事情罷了。”

她正想說些什麼,一時間想到了什麼,突然臉色大變忙不迭起身,正要吩咐殿中宮人,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殿外傳來謁者的聲音:“陛下駕到——”

殿中人人如臨大敵,秦嶽更是慌亂不已,萍姑姑吩了左右幾句,一把拉起還呆坐在桌案前的公主,替她撫平衣角的褶皺:“公主快起來,陛下馬上就到了。”

秦嶽連‘哦’了好幾聲,趕緊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了好幾口氣,試圖讓她狂跳不已的內冷靜下來。

隻聽一陣叮當清脆的佩環聲響起,抬眸去看,十幾名垂首屏息的宮人,如眾星拱月般擁簇一襲玄袀深衣的青年,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秦二世胡亥,宋珂同學的偶像。

秦嶽對胡亥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很白,白得跟敷了層粉似的,她心裡的驚恐忽然化作好奇,好奇胡亥是不是臉上糊了水銀粉,才顯得這麼白,瞧著可真羨慕啊,突然就理解了魏明帝質疑何郎傅粉,大夏天給人送熱湯喝的事情。

胡亥歪頭看她,粲然一笑:“阿姊,怎麼一直盯著朕的臉看?”

她連忙回神,垂首學萍姑姑的模樣,行了一禮:“妾見過陛下。”

“阿姊還生朕的氣嗎?”

胡亥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秦嶽強忍著才沒有抽回手,擠了個笑容,“陛下說笑了,妾身隻是,隻是......”隻是什麼來著,她忽然忘了接下來該說什麼。

再一看,胡亥的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真是個陰晴不定的年輕人,難不成她剛才行的禮不對,偏偏這時,有個不長眼的宮女,婀娜著身姿往這邊湊,故作嫵媚道:“陛下——”

“滾!”胡亥寬袖一揮,連人帶碗一塊拂到在地,秦嶽訝然望去,那宮女不正是莫婉。

胡亥的力道不小,莫婉後腦勺磕在了一旁的香爐上,頓時血流如注,胡亥似乎還不解氣,抽出腰間的長劍。

莫婉頓時驚恐大叫,顧不得頭上的傷口,立刻跪地求饒:“陛下饒命啊,饒命啊陛下!”

秦嶽想要攔下胡亥,但看著那攤猩紅的血跡,頓時一陣眩暈,連忙扯住胡亥的袖子,感覺自己要撅過去了。這感覺,似乎是中暑,可是現在才一月呢,哪裡來的大太陽。

見此,胡亥立刻丟下了長劍,一把扶住了她:“阿姊你怎麼了?”

萍姑姑連忙道:“稟陛下,太醫曾說公主見不得血,還是先扶公主入內寢歇息,奴婢已差人去請太醫。”轉頭又對宮人吩咐,“你們趕緊將地上的血跡清掃乾淨。”又朝蕨使了個眼色,蕨心領神會,扶起地上的莫婉將她帶了下去。

秦嶽暈乎乎地想,原來褚邑暈血啊,難怪不得她一見血,腦袋就發暈。

片刻後,秦嶽在內寢休息了一會兒,喝了點蜜水人就好了許多,這時謁者通傳太醫到了,胡亥點頭讓人進來,但一見來人,又變了臉色。

“太醫府人都死光了嗎?怎麼又讓你來?夏子充。”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