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沒有烈酒,彆嫌棄。”
陳長生回過神來,搖頭否認。
“有就好。”
滿月坐了下來,說道:“你身邊的人,在一個個離開啊……”
陳長生看向她,問道:“你呢,曾經在那靈籠之中,你見過的生死數不勝數,你又是什麼心情。”
“我沒有感情。”
“是嗎。”
陳長生隻是平靜的答了一句,卻沒再說任何。
滿月撐起了頭,看向了遠處,她道:“所以離彆是怎樣的感覺?”
“說不上來。”“痛苦吧。”
“這樣啊……”
滿月心緒悠遠,好似對那‘痛苦’的感覺尤為好奇。
她試著去理解,但卻沒有太大的感觸。
一壺酒下肚,陳長生感到有那麼些許醉意,這酒柔和,但卻也是會醉人的。
醉了總是會覺得舒服一些。
就像是忽然間舒了口氣一樣,刹那的安寧。
滿月問道:“如果所有人都走了,你該怎麼呢?”
陳長生愣了一下,想了想後卻答了一句不知。
或許會將自己藏在什麼地方,做一場大夢吧。
滿月不太理解,她道:“我有時覺得,你跟我最大的區彆就有情,但有時又覺得,你跟我彆無兩樣,也是一個無情的人。”
“這又如何說起?”陳長生問道。
“你對旁人有人,對自己卻是無情的。”
“……”
陳長生再次沉默。
有些話,他的確答不上來。
滿月說的沒錯,他陳長生的確對許多人都有情,但唯獨對自己,卻是一個無情的人。
他不灑脫,也不自在,更不逍遙。
如果非要說來的話,至今他活的都是失敗的。
陳長生看著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去,他所認識的,相熟的,都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忽然間,卻又不明白自己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了。
再一次的迷茫。
他從來都沒有去解決過這個問題。
或許真就似魔君所說,他們這樣的人,隻有靠著仇恨才能一直活下去,而不是變成行屍走肉。
陳長生不禁有些佩服魔君。
這個人雖說令他有些憎恨,但他能一直活到現在,可見其心,何等堅定。
而對於身旁的滿月。
她就沒有這樣的苦惱,她不會因為感情變成陳長生這樣的模樣。
有時候,她覺得陳長生跟那魔頭都是這時間淒慘的存在。
長生,卻又不能無情。
這無異於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折磨。
遠遠要比那些酷刑,來的更加令人悲痛欲絕。
關鍵,他們還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滿月舒了口氣,說道:“像你們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呢,無外乎隻是活一段記憶罷了,這一段過去,又是下一段,就好像你隻是借了這一副軀體活著罷了。”
“是啊……”
陳長生聽後頓了一下。
‘軀體……’
他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了自己的肉身上。
之前的時候,魔君曾嘗試過這具肉身,但最後告訴陳長生的答案卻是否認。
想到這裡,陳長生卻不由的再度有了些許疑惑。
自己這肉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