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手段,也暫時鎮住了這些掌櫃。
但說到底,這並非是長久之計,唐悅容有心請那些老前輩重新出山,暫時為其效力。
早年退下來的掌櫃隨著爹爹拚出了這唐氏商行,手段與才能都無可挑剔,隻是如今還在世的,實在是不多了。
當初十二位掌櫃,如今隻剩下了七人。
唐悅容一一前去拜見,但卻隻有一人答應了下來。
其他的無一例外,都拒絕了。
“小姐,恕老朽垂暮老矣,一把老骨頭,禁不住鑿了,還望小姐恕罪。”
“我們都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矣。”
“我說句實在話,還望小姐不要怪我,辛苦了大半輩子,這商事上,我不知經曆了許多爾略我詐,這些年好不容易抽身出來,如今隻想求個晚年安詳……”
唐悅容本覺得是十拿九穩的事,卻未曾想過是那樣無力。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唐府的功臣,她強求不得,那樣的手段,自然也不能再用。
可她又該去找誰呢……
商行內部的人,她不敢用,外麵的人,她更是不敢。
如今真是左右無援。
待事情稍微安定下來後,已經到了五月。
天氣逐漸有些熱了起來。
唐悅容少有睡個好覺,沒日沒夜的忙,她也總算是明白了當初爹爹為何總是不見蹤影,這麼多事,一天不拖著一天的就算是不錯了。
當天府上備了宴席。
今天唐世景與唐崢是要辭行的。
唐世景已經拖了很多時日了,這些日來,他殺了不少人,不僅是這上京城近處的掌櫃,甚至還派人潛入了各個州府一趟,該殺的殺,該警告的警告,如今人也已經回來了。
他也該離去了。
唐崢亦是如此。
他們三人坐在桌上,卻顯得有些沉默。
兩位娘親沒有摻和進這飯局裡來,隻是瞧著沉默的三位兒女各自都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沉默……
還是沉默……
飯吃到一半,唐世景放下了筷子,說道:“我得回去了。”
唐悅容頓了一下,隻是點頭答應了一聲。
唐崢低著頭吃飯,猶豫了一下,卻未開口。
猛刨了兩口,便見唐崢放下筷子,提起了一旁的劍,就要離開,嘴裡說道:“我吃飽了。”
唐悅容忽的說道:“你也走吧。”
唐崢頓了一下,說道:“我留下來幫你。”
唐悅容搖了搖頭,夾著菜,說道:“用不著,你本就不想留下來,早晚也會走。”
唐崢的腳步頓在原地,駐足良久。
他未曾回答,走出了門去。
待大哥走後不久,唐世景喝了口酒,這才說道:“我打點了四皇子那邊,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去找他。”
唐悅容低頭嗯了一聲,隨即放下了筷子。
“我先去忙了,就不送你了。”
不過片刻之間,這飯桌上就剩下了唐世景一人。
他看著這一桌子的飯菜,動都沒動幾口。
唐世景輕歎了一聲,獨自吃了起來。
臨走的時候,他取走了掛在爹爹書房之中的畫卷,那幅從青山城來的畫卷。
他又去爹爹的墳前磕下了三個響頭。
未曾嘀咕幾句話,便隨著一行人馬離開了上京,奔赴回了邊關。
……
唐崢在上京一直留到了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