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裕王乃是仁慈之君。
一路走來,未曾虐待戰俘。
可他進上京城的這一天,卻是做了跟當年一樣的事情。
他抓捕了百官,言曰:秋後處斬!
當年所行的惡果一並都重新落了下來。
燕南天記得那趙貞的暴虐,並將這一切都一一還給了這些官員。
竹生曾勸他說道:“殿下,新朝初立,不好犯下太多殺孽。”
燕南天道:“所以我準了他們秋後處斬,吊死也好,留個全屍,這是本王留給他們最後一分體麵,這群人留在世上,隻能是禍害。”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唯唯諾諾的趙瀧。
“這孩子才六歲,這群人卻把他一個人推出城來,遞交降書,他們貪生怕死,本王偏不讓他們活,再者說,這本就是趙貞當初做過的事情,他可從未善待我大景的官員。”
竹生聽後不再反駁什麼,他該做的,也做完了。
這也是他輔佐裕王的最後一段時日。
“殿下,竹生得走了。”
燕南天聽到這話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站起身來,說道:“竹先生為何離我而去?若是竹先生走了,那妖坊該由何人來管轄?”
竹生從那懷中取出一副畫卷,說道:“早年在下從未與殿下提起過,吾之主,號竹蘭先生,乃是曾經的禹王,先生算到大景之劫,命我一路相助,先生已去,我之使命也已完成,這畫卷是先生所留之物,亦是竹生曾經的居所。”
燕南天開口便要挽留。
竹生卻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殿下有大才,心有狠辣,亦有仁慈,帝王之術早在心中,竹某沒有治理天下之才,殿下便不必挽留了。”
那一日,竹生帶著那畫卷離開了上京城。
燕南天出城相送,一路目送著那人遠去。
他眼中不舍,隻道:“竹先生不忙的話,便多來上京走走,與我閒談幾句也好,待我坐上那個位置,我便真是孤家寡人了。”
竹生聽到這樣的話,隻是付之一笑,卻未曾回答。
斜陽灑下。
竹生長舒了一口氣,他完成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在此邁步,他的自在,就在腳下。
……
登基大典卻還不急。
大襄朝堂遺留下的問題不止一點半點,那數不清的爛賬,以及官員的貪墨問題尤為嚴重,僅是抄家,便抄了足足兩月之久,攏共繳獲臟銀足有四百餘萬兩。
這些錢進入國庫之後,又轉入了六部之中,用作戰後重建,天下需要休養生息,所花費的錢財是巨大的。
燕南天整日忙前忙後,不停的批閱折子。
手底下的武將該如何安排,文官武官的位置又該如何定,這個是個最為麻煩的事情,說是論功行賞,可事實上,哪有這麼簡單。
不把這個事解決了,登基大典也得延後。
手頭的事情還未解決,結果北方又傳來了消息。
前些年才將北漠人打回去,如今卻又鬨騰了起來。
燕南天本意招邊關守將回來封賞,這可倒好,那些守將一個個都回不來了,心裡麵更是憋著一股子氣。
這邊正準備辦大事呢,北漠卻在這個時候找麻煩。
武將們聽聞此事後,一個個都尤為氣憤,說是一定要將那群北漠人徹底打服!甚至打滅為止!這群人一個個都是凶戾的主,生怕是沒仗打,如今北漠湊上前來,他們巴不得多掙點軍功。
當即調兵,領五萬兵馬直去邊關。
要趁著這天時正好的時候,將那北漠人最後的銳氣徹底磨滅,讓他們永遠不敢再窺覬這片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