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得到了某種指令,怔愣的人重新動起來,不由加快腳步,最後一段台階幾乎是跑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一瞬很想哭也很想笑。
但站在閆琢麵前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藏進了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裡,等氣息喘勻,不管是哭還是笑,榮璟都沒有表現出來。
隻看著男人輕聲問,“哥,你怎麼來了?”
“接你。”目光相碰,閆琢道,“順便看看阿姨,介意再跟我上去一趟麼?”
榮璟才發現閆琢手上是拿著一束白色冬菊的,也是母親喜歡的花卉之一。
二人便又往山上走。
林伏清的墓在半山腰,等到地方時,夕陽已經徹底墜落,傍晚的最後一絲餘暉也被灰蒙漸進吞噬殆儘。
閆琢把花與榮璟的放到一起,望向墓碑。
這是他第二次見林伏清,上次來,是六年前的今天,林伏清的忌日,榮璟帶著他來祭拜母親,求她保佑自己高考考一個好成績。
“媽,等我考上大學,再多長點本事,我一定拎著榮茂良來讓他給你跪著道歉,算了,估計您也不想見他。”
“那我就把姓榮的那一家三口趕出去,把清瀾奪過來,那裡有你的一半,給榮茂良和沈清禾的兒子,我心裡膈應。”
少年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離開前,終於想起什麼,拍拍身旁一直安靜站著的男生的肩膀,笑得神采飛揚。
“對了,還沒向您介紹,這是我現在的補課小老師,我琢哥。他很厲害,有他在,我覺得考top1都沒問題,您且等著我給您拿個狀元回來!”
明明是很久遠的事,但站在這裡,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彼時少年囂張又充滿自信的爽朗笑聲,閆琢與墓碑中的人靜默對望,心道,您可能也不曾預料到,榮璟會把自己過成如今這樣。
天色徹底暗下來,冬日傍晚的風也開始變得刺骨,暮色沉沉中,榮璟有些看不清閆琢的表情,但見男人望著墓碑久久未動,他忍不住叫道,“琢哥?”
閆琢穿得太單薄了,他擔心對方會凍感冒。
男人卻毫無預兆地對墓中的人開口,“可能現在說有些冒昧,但,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低沉話音乍然入耳,榮璟心神俱震,閆琢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句話已經變相把男人對他的情感徹底挑在了明麵上。
對方撕下了平日那張曖昧不清,欲蓋彌彰的窗戶紙。
榮璟心想,我怎麼配?
“……琢哥。”他忍不住低喚了一聲,無知無覺紅了眼眶。
他以為閆琢會趁此刻再次向他追問一個答案,但沒有,男人並沒有讓他為難,而是牽過他的手道,“走吧,回去吃飯。”
到了山底,閆琢的司機手上提著個衣袋和電腦包在等,見他們下來,對方走上前,“閆總,換洗衣服和筆記本都給您帶來了。”
閆琢從他手裡接過東西,“車子你開走,我坐榮璟的回。”
隨後他朝榮璟伸出手,“車鑰匙給我。”
車子解鎖,閆琢把衣袋和工作筆記本放在後座,看著榮璟坐進副駕開口道,“我今晚還住你哪。”
又加了一句,“今晚不做。”
榮璟聞言,點點頭,“好。”
快到住處時,秦雷打來了電話,沒等榮璟決定要不要接,閆琢先一步在車載屏幕上點了接通。
“閆琢今天向我打聽你了,你們倆現在究竟什麼個情況?還有沒有可能啊?”秦雷語重心長地準備喋喋不休,“要我說,你倆複合得了。你不也……”
“秦雷!”榮璟提高聲音打斷他,抿了抿唇道,“閆琢跟我在一起,電話開著外放。”
秦雷,“……”
閆琢偏頭看了眼榮璟,開口道,“有沒有可能取決於他。”
秦雷,“…那什麼,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言罷,秦雷迅速掛斷了電話。
車內恢複安靜,閆琢眼睛盯著前方的山路,麵容平靜地問,“你不也什麼?”
榮璟抿唇,沒吭聲。
閆琢眸色暗了暗,不再逼他,轉了話題,“晚上想吃什麼?”
他提前訂好了餐,等到時,晚飯剛剛好送過來。
榮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