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順著自家主子的目光,謝十八亦瞧見了擺在桌麵上的那塊令牌,他走過去,將令牌拿了起來,剛想藏入懷裡,卻猛地聞到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
“奇怪,這是什麼味啊?”
謝十八愣住,下意識的拿起令牌,低頭聞了一下,他的臉色瞬間綠了:“嘔~”
“這,令牌上的味道為何會這麼的——嘔!!!”
謝熙:“……”
謝熙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輕咳一聲:“那可是能夠召集江寧護衛軍的令牌,你可彆一時失手砸壞了。”
“???”
謝十八頓時瞪圓了雙眼,他微張著嘴,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手中的令牌。
一時間,謝十八不敢亂動。
見狀,謝熙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謝十八的震驚,兀自回到案桌前,將從總督府裡帶出來的賬本拿了出來,攤開放在桌麵上。
至於那塊令牌,在謝十八得知令牌的作用之後,他定然會好好守住那塊令牌。
謝熙將注意力放在賬本上。
見著賬本上麵一一記錄下來的交易數額,賬目清晰明了,謝熙的臉色越來越冷。
如他所料的那般,被史微安藏在書房密室裡的那一箱箱黃金的確是從百姓的身上收刮回來的。
最近的一筆賬,就在半年前,史大人的生辰宴,凡是有江寧戶籍的百姓全都要送出十兩銀子作為生辰禮,交給史大人。
竟是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足以讓平常百姓兩三年的開銷,這都是他們辛辛苦苦賺回來的。
史微安倒好,區區一個生辰,他竟然還真敢收下百姓們的血汗錢,令百姓有口難言,無處訴苦!
還有上一筆賬,雖然不是直接從百姓們的身上收刮回來的,但是也差不到哪裡去,利用江寧的商行抬高糧食的價格,再從中扣除成本價,多出的那一部分價格幾乎全都落入史微安的金庫裡……
不止江寧的商行這麼做,另外幾個州亦是如此。
其中涉及此事的官員更是數不勝數,史微安從中占的份額是最大,分得的錢財也是最多的。
正是因為這樣,才能讓史微安的金庫變得越來越充盈。
不僅官官相護,更是官商勾結壓榨百姓,欺壓百姓,奪取不義之財!
謝熙壓著心中的怒意,合上賬本,他倏地站了起來,抬眸望向謝十八,冷著聲道:“去給東街十八巷那邊傳個口信,告知白大人,儘快讓各個官員抵達江寧赴宴。”
察覺到自家主子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謝十八不敢耽擱,將令牌往懷裡一塞,屏住呼吸,腳步飛快的往外麵走去。
出了書房後,謝十八輕身一躍,頎長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
謝十八離去後,謝熙在書房裡坐了一夜,將整本賬本全都翻閱了兩遍,一一記在心裡。
直到院子裡有了動靜,謝熙才出了書房。
在院子裡弄出動靜的是陸小小。
“夫君,你……你昨夜一直都在書房裡?”
陸小小出來本就是為了找謝熙。
在她醒來後,就發現床榻的另一邊是冷的,沒有任何睡過的痕跡,陸小小就知道昨夜殿下不曾回房,亦不曾睡在她的身邊。
而昨夜負責守夜的白芷也沒有見到殿下回來的身影。
陸小小本以為殿下在外麵奔波尚未回來,就打算去找淮君公子商議此事,派人出去尋找殿下的行蹤,卻沒想到,原來殿下就在書房裡。
“嗯。”
謝熙低低的應了一聲,大步的朝著陸小小走來。
又見陸小小此時穿得單薄,而如今正是清晨風大,有些涼意,謝熙便對著站在另一旁的白芷吩咐道:“回去將你家主子的披風拿出來。”
聞言,陸小小無奈的道:“夫君,我不冷。”
【這大概就是有一種冷,夫君覺得我冷。】
謝熙:“……”
謝熙佯裝不曾聽見,他偏眸瞥了白芷一眼,“還不快去?”
“是,奴婢這就去。”
白芷福了福身,連忙轉身往房間走去。
謝熙執起陸小小的手,軟若無骨的小手的確有些涼,謝熙神情無奈的盯著陸小小,修長的手指輕刮著她的鼻翼,“還敢說不冷?”
陸小小頓時不敢反駁,隻得睜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眸委屈巴巴的望著謝熙。
謝熙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見著她露出這副委屈的模樣,他頓時就不忍心再訓她了,便先問起彆的事:“夫人起來可有用過早膳?”
“不曾。”
陸小小搖了搖頭,“我起來時,見著夫君不在,我心有擔憂,一時便忘了用膳。”
謝熙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你的婢女就不曾提起?”
聽著殿下這般說來,陸小小瞬間就能猜到殿下話中的意思,她輕瞥了他一眼,目光流轉:“夫君可彆想訓斥我的婢女,在白芷伺候我洗漱時,晨露就去了廚房提早膳了,隻是尚未回來罷了。”
“倒是夫君,明明都已經回來了,為何還要待在書房裡?”
【難不成昨夜夫君和木青侍衛出去並無收獲?】
【不對啊,謝九先前不是已經說過,他在史微安的書房裡找到了密室?】
【史微安的密室裡藏著的可都是黃金啊,若殿下按照謝九所言進了密室,不可能瞧不見吧?】
謝熙:……瞧見了,可他昨夜卻無法將那些黃金帶出來。
【還有木青侍衛,我明明都有提醒過木青侍衛,務必要在前院的房間裡尋找一雙臭靴子,他該不會是忘了吧?】
陸小小在心裡暗戳戳的想著,又忍不住偷偷的瞄了謝熙好幾眼,正想著該如何安慰殿下。
她的心思幾乎是全都寫在臉上,就算是不聽她的心聲,謝熙一瞧也能知道。
落在陸小小臉上的目光柔和了下來,謝熙不徐不疾的道:“昨夜找到一些重要的東西,我便待在書房裡處理了,卻不曾想到,這麼快就天亮了。”
【原來是已經找到了啊,那我就放心了!】
陸小小鬆了一口氣。
謝熙勾了勾唇,輕笑一聲:“讓夫人擔心了,今晚為夫定然不會讓夫人獨守空房。”
陸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