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起身,手腕就驀地被人握住。
尉遲昱目光晦澀複雜地盯著她,“不要走。”
蘇淺淺盯著他看了兩秒,隨後毫不猶豫地拉開他的手,快步走向商姝和江厭離。
商姝過來握住蘇淺淺的手,上看下看一番,“沒事吧?”
蘇淺淺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尉遲昱沒有攔,大概知道自己攔不住。
回去的路上,蘇淺淺感激地看向江厭離,“謝謝你沒有食言,願意為我的罪他。”
江厭離表情淡淡,“你還沒把我的腿治好,我自然不會不管你。”
“如果治好了,你就不管我了?”
蘇淺淺不滿地嘟囔。
江厭離實話實說,“治好了你就是我恩人,我更不會對你置之不顧。”
“這還差不多。”蘇淺淺滿意地笑了笑。
江厭離沒有再作聲。
商姝則是握住蘇淺淺的手,眼神無聲地慰問著她。
蘇淺淺衝她淺淺一笑,小聲表示自己沒事。
隻是目光在看向窗外的時候,眼眸有一舜的暗滅。
如果他能早點退掉婚事,如果她爸爸還活著,他們之間也許還有可能。
隻是現在……
太遲了。
她已經不可能再愛他了。
*
從蘇淺淺攀上江厭離的那刻起,尉遲昱就知道,他再也留不住蘇淺淺了。
可即便如此如此,他還是頂著冒犯江厭離的風險,把她帶了回來。
他真的太想她了,想到哪怕要被下絆子,也想再擁抱她一次。
他大可拚儘一切,把她抓走,然後遠走他鄉,可蘇淺淺前麵的話,讓他不敢那樣做。
之前,蘇淺淺為了逃離他,不惜自殘,他沒把握,在沒有她父親作為軟肋可以拿捏她的情況下,將她強留在身邊。
他怕她和半年前那般,為了逃離他,不惜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站在樓頂,看著遠去的轎車,尉遲昱的心仿佛也被抽空了。
從小,母親就告訴他,是蘇明害死了父親,所以他恨極了蘇明。
所以在蘇淺淺說喜歡他,問他能不能當她男朋友時,他順勢說自己也喜歡她。
那個時候的蘇淺淺真的很單純,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還主動把他引薦給她爸爸,給他找尋他爸爸犯罪的證據。
尉遲昱至今還記得,蘇淺淺得知是他報警抓的她父親時,那滿臉置信的表情。
“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偏偏是你舉報的我爸爸!”
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說,“因為我答應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這一天。”
她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搜尋我爸爸犯罪的證據?”
他看著她,語氣很涼薄,“是。”
她瞬間崩潰了,哭著問他,“你有沒有愛過我?”
他怎麼可能愛上仇人之女,所以他回答,“從未。”
真的從未愛過嗎?
尉遲昱在心裡問自己。
答案顯而易見。
不愛又怎麼會因為誤以為她要和彆人在一起,妒忌得不惜要挾她,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不愛又怎麼會因為她一句寧死也不做小三,而不敢結婚,甚至不惜毀約,取消兩訂好的婚事。
不愛又怎麼會因為她剛剛那帶有深意的話,而忌憚不敢再肆意妄為。
隻是……
他明白得太晚。
她不會再愛他了。
*
針灸進行到第三個月的時候,江厭離已經可以行走了。
隻是需要借助行走輔助器。
商姝站在不遠處,看著借著輔助器朝她走來的江厭離,激動得眼底泛起了淚光。
走到她跟前的江厭離看著她泛著淚光的眼眸,邊歎息邊抬手輕撫她眼角,“哭什麼?把我心都哭亂了,害我摔了怎辦?”